她原以為此人並無佩劍,因多日只見他揮舞鞭杖,卻不料這惡人身上還藏著匕首,現被他拔了出來抵上了半夏的眼睛。
“好”那人血流滿面,興奮得喘著粗氣道:“咱一個個來,你要先右眼還是左眼?”
瞳孔處倒映著銳利的鋒芒,彷彿冒著寒氣般使得半夏脖頸處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緊張的只能聽到自己因恐懼而短促的氣息,眼睛更是一眨都不敢眨,反倒是這禽獸粗重的喘氣吐到臉上讓她直犯惡心。
等不到她的回答,惡人聲嘶力竭道:“你個賤人!我要生食了你的眼珠!”
他高舉起匕首朝著半夏右眼猛紮下去——
只聽劍破空氣,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原來半夏趁機抬起雙手,讓匕首剛好刺入了綁住她手腕的繩結上!
那人想是氣火攻心,無所謂她垂死的掙紮,只想一舉解決,因此全身的力量都撲了上來。
短短一剎那,半夏雙手移向一側,頭朝向另一側,竟靠著繩結左右了匕首的方向。
下一瞬,繩結被刺穿,匕首被狠狠插入了泥土中,離她的耳朵僅僅只差了兩寸。
而因著巨大力量瞬間失去阻力的禽獸,整個人也撲倒了地面。
半夏大腦一片空白,直接抱起身旁一塊頑石狠狠砸向他的後腦!
鮮血濺上了臉龐與衣襟,她不斷的重複動作,直到底下人再也動彈不得。
半夏的耳內又開始了尖銳的鳴叫,她扔了石塊,才覺自己遍體生寒。
怎麼辦....她....殺人了.....
半夏雙手顫抖,內心幾近奔潰,她無助的四下張望,又低下頭狠狠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疼痛讓她稍稍清醒些:
....不....是他活該....是他活該!
她抖抖索索的解開腳上幾乎快散開的繩索,可她全身顫慄、倆腿發軟,根本無法站起。
這時,忽然聽到身前草叢裡傳來悉索之聲,半夏的心又狂跳起來,她一把拔出泥中的匕首,繃緊神經、屏住呼吸——
草叢被撥開,竟然是個少女,看起來與自己一般大,身後還跟著兩個奴僕打扮的男人,半夏一言不發手握匕首,緊緊盯著他們。
來人看見眼前駭人一幕,顯然被嚇了一跳:“姑,姑娘!”
羅流螢先前看到那女子被士卒頭頭拽了去,心下著急,又不敢直接跟上前去被人發現,於是她將馬匹綁在城外樹上,帶上跟她來的三名家丁繞了遠路來找他們。
途中還發現了昏厥在半路的小半熙,流螢囑咐了一人直接將小妹帶回家。
原本她打算讓家丁從背後一棍子敲悶了那士卒頭頭,卻不料等自己找到他們時,那惡人竟已命喪於此!
好在流螢反應快,在最初的驚詫後趕緊拉起半夏:“姑娘,別怕,我來救你,跟我走!”並脫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半夏身上以擋那刺目血紅,然後攙著她繼續繞了路往回走。
而兩名機智的家丁則拖著屍體又行了一段路,剝下士卒衣服燒毀,挖了個淺坑,將他草草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