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聞言軟語地寬慰張老漢, 說的有理有據。
不僅張老漢連聲說是,就連李靜仁那三個同窗也都暗暗點頭。
謝寧安撫了張老漢一番, 又很自然地對三個同窗笑著點頭, 然後幫張老漢結了醫藥費,就瀟灑地走了。
看著女郎翻身上馬,瀟灑離去的風姿,其中一人忍不住問張老漢:“不知這位大人在哪任職?”
其實他想問這是哪家女郎,言談行事大氣寬和, 絲毫不見女郎的羞澀和柔婉,反而英氣十足。
張老漢說:“那是謝大人, 小兒的案子據說最初是鎮國公老爺審理的, 謝大人好像是鎮國公老爺身邊的親衛。”
另一個中年人冷哼了一聲:“鎮國公……不愧是泥腿子出身,居然讓女人當親衛, 實在是有失體統!”
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看了中年人一眼, 小聲提醒:“那個女郎姓謝,恐怕是鎮國公家的人。”
那中年人厭煩地說:“那又如何?枉那鎮國公還是統兵大將, 居然將女子帶在身邊, 太荒謬了!”
始終沉默不言的少年瞥了中年人一眼, 低下頭不說話。
最有趣的是張老漢的反應。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那中年人, 記下中年人的面貌後, 就幹巴巴地說:“那個, 小老兒要去京兆府等長子, 這些日子多謝幾位老爺了, 小老兒覺得身體尚可, 已經能下地了,不如幾位就在此休息吧。”
他們一想也是,張老漢是李靜仁的親爹,自然能進入京兆府的地牢看望李靜仁,他們這些同窗可沒資格進入京兆府衙門。
倒是少年說:“我陪您去吧,兩位仁兄這些日子也累了,我年輕,倒沒什麼。”
中年人和年輕人於是留在了醫館,少年陪著張老漢去京兆府衙門。
路上,少年人冷不丁說:“張大爺,您剛才看梁秀才,似乎想說什麼?”
張老漢的腳步頓了頓,他嘆了口氣,聲音含糊不清:“你們都是有功名的老爺,自然比我們這些小民有見識。”
不管謝寧是男是女,只要她代表著鎮國公,對張老漢來說,謝寧就是需要他尊敬甚至跪拜的人。
平頭百姓可不管男女之別身份高低,縣官不如現管,張老漢的藥錢還是人家結算的,張老漢自然不樂意得罪謝寧。
更何況張老漢剛得了謝寧的幫忙,梁秀才就在他面前嘰嘰歪歪,這樣的人……
張老漢這個走南闖北並生出告禦狀之心的樸實老頭覺得,那梁秀才有點蠢。
唔,見到兒子時,可要和兒子提個醒。
張老漢如此想著。
出了醫館,那醫館名叫防風的少年知道張老漢要去京兆府,索性幫忙僱了一輛馬車。
畢竟張老漢的病剛好,若是太過勞累,又會倒下去。
張老漢推辭了兩句,不得已和那少年人上了馬車,馬車速度不慢,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京兆府衙門前。
那少年人扶著張老漢緩步走向衙門,有役人過來詢問,在聽說張老漢就是最近鬧得比較大的禦狀案真正苦主後,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張老漢幾眼。
“原來是你啊,也罷,你先在門房稍等片刻吧。”
那役人帶著張老漢和少年人在門房休息,少年人笑著道:“不知張大叔何時能見到李仁兄?”
“你又是何人?”那役人問。
少年笑了笑:“學生秦深,在京郊雲深書院求學,和李仁兄是同窗。”
役人一愣,和李靜仁能當同窗,那就是雲深書院的學生了?
他的態度立刻客氣了許多:“那李靜仁很快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