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麼美的姑娘,是拿來疼的,不是用來吼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往來的路人雖然未真的出聲,但實則已經在心裡將他臭罵一頓,搞得他裡外不是人。
武鑒鈞氣憒地看向司徒雲心,她正低頭調整韁繩,發現他在看她以後抬頭對他甜甜一笑,春風般的笑容,帶給他一陣沖擊,武鑒鈞的心頭一緊,差點兒忘了呼吸。
怦怦!怦怦!
心髒不期然猛烈跳動,武鑒鈞的心跳宛若脫韁的野馬,以飛快的速度狂奔。
他握緊韁繩,踢馬腹讓身下的黑馬跑動,一方面掩飾情緒,一方面對自己證明,他真的只是因為突然加速,心髒才會不自然地加快,沒有其它原因。
司徒雲心摸不著武鑒鈞的思緒,但為了不跟丟,只得也夾緊馬腹追上去,兩人就在平澤城內玩起追逐戰,最後會是誰獲勝,只能靜待後續發展,目前不得而知。
武鑒鈞在一間客棧前勒馬,司徒雲心也跟著收緊韁繩和他一起跳下馬。
“喲,這不是武少爺嗎?快請進。”客棧掌櫃一瞧見武鑒鈞,立刻上前迎接,並要店小二將他倆的馬看好,不許怠慢。
“許久不見,何掌櫃。”武鑒鈞跟客棧的掌櫃打招呼。“我跟人約好在這兒會面,對方到了嗎?”
“到了。”客棧掌櫃點頭。“朱老闆已經在裡面恭候多時,這邊請。”
客棧掌櫃帶領武鑒鈞會見客人,司徒雲心緊跟其後,客棧掌櫃忍不住多瞧她幾眼,納悶城裡何時來了這麼美的姑娘,聽都沒聽聞。
不過……她那身粗布衣未免也太過寒酸,就好似別人的衣服硬套在她身上,跟她的長相不配,跟她的氣質更是大大不合,真不曉得她是打哪兒弄來這一身衣服?
客棧掌櫃不愧閱人無數,一眼就瞧出哪個地方不對勁,反倒是武鑒鈞瞎了眼睛看不出來,也或許是對司徒雲心的偏見遮蔽了他的眼睛,導致他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無論如何,他們都準時到達客棧,沒讓對方久等。
“久仰武公子的大名,在下姓朱,單名一個陸字,請多指教。”對方一見到武鑒鈞立刻起身朝武鑒鈞打躬作揖。
“不敢,也請朱老闆多多指教。”武鑒鈞同樣作揖回禮,兩人寒暄幾句,同時坐下。
“這位姑娘是……”朱陸打量司徒雲心,覺得她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是——”
“我是武家堡的丫鬟,今兒個陪公子一起進城伺候公子。”司徒雲心搶在武鑒鈞前頭回話,就怕他胡說。
然則對武鑒鈞來說,她才是胡言亂語。先前一直堅持自己是他的未婚妻,這會兒又自稱是丫鬟,簡直有病。
“別理她。”除非想發瘋,否則還是少惹她為妙。“朱老闆說有一批上好的羅芥想賣給我,您帶來了嗎?”
“都帶來了,全放在客棧後頭的倉庫。”朱陸喜孜孜的回道。
“倉庫?”武鑒鈞愣住。“可是咱們約好先試茶,滿意了以後再談價錢,沒說現在就要買……”
“在下打杭州來一趟平澤不容易,這一路上乘船搭車,少說也得耗上一個半月。”朱陸解釋。“等到武公子滿意下訂,這一來一往,又得耗費三、四個月,不劃算哪!倒不如武公子馬上作決定,倘若武公子不要這批茶,在下也好賣給別人。”
朱陸這一席話說得有理,杭州距離平澤何止千裡,途中還得涉溪過河,來一趟確實不易,他也不好太刁難人家。
“既然如此,還請朱老闆將茶葉拿出來給在下瞧瞧,在下看過以後再作決定。”武鑒鈞決定先試茶,如果這茶真如朱陸說得那麼好,現場買貨也未嘗不可,還可以省下一筆運費,何樂不為。
“武公子,請過目。”朱陸拿出油紙包著的茶葉,抽開細長的麻繩,黃褐色的茶葉倏然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是今年雨前採收的,是上品哪!”朱陸在一旁鼓舞,武鑒鈞拿出其中一小撮茶葉細看,發現茶葉細如眉、身披白毫,帶有一股濃鬱的香味,不需要刻意湊近,遠遠就聞得到,更特別的是它還有股鹹味,感覺十分特別。
“這就是著名的羅芥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武鑒鈞驚嘆。
“羅芥的量本來就稀少,若不是我跟長興的茶農有交情,是不可能弄到這麼大量的貨。”朱陸說得口沫橫飛。
“不瞄武公子,就在您到達客棧之前,盧東家才派人與我談過,說想買這批貨哪!”
朱陸口中的盧東家,很顯然就是武鑒鈞的主要對手。
“盧家也派人來?”武鑒鈞有些意外,照理說他和朱陸會面是秘密,沒有第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