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瓔珞條件反射的看了眼肩頭靠著的姐姐。
從小到大,姐姐都比她更聰明,更機變,更有勇氣。
相比之下,她只是一個時時刻刻縮在姐姐身後,需要姐姐保護的小跟班。
連姐姐都沒法在宮裡活下來,她呢?她就一定能活到最後,並且查清真相……繼而給姐姐報仇嗎?
“……夠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魏清泰放緩了一些語氣,將手伸向魏瓔珞肩上靠著的魏瓔寧,“讓你姐安息吧。”
安息?
眼看著魏清泰的手就要觸碰到魏瓔寧,義莊內卻驟然響起一聲尖叫,悽厲刻骨,彷彿被人一刀插進胸口,生生剜出來的一聲尖叫。
“啊——”
幾個魏氏族人頭皮發麻,忍不住抬手捂住雙耳,只覺得若不如此做,便有血水順著這慘叫聲灌進他們耳朵裡。
魏清泰離得最近,被嚇得後退幾步,然後盯著眼前發出長長尖叫聲的魏瓔珞,略帶口吃的問:“你,你又怎麼了?”
“安息?安息不了的……”魏瓔珞抱著姐姐冰冷的,甚至已經開始散發出淡淡屍臭的身體,尖叫過後的嗓子帶著沙啞,哭著說,“姐姐安息不了的,我也安息不了的……”
眾目睽睽之下,她又哭又叫,只不斷重複一句話。
“我要進宮。”魏瓔珞哭著喊,“我一定要複仇,讓你安息……讓我安息。”
既然是並蒂的蓮花,自然並蒂而生,並蒂而死。
你既然逝去,我縱使還活著,也不過是一具日漸腐朽的行屍走肉。
唯有讓你安息,我也才能一同安息。
“瘋話,全是瘋話!與其讓你這麼瘋瘋癲癲的入宮,給族裡招來大禍,不如……”一個魏氏老人走到魏清泰身旁,以手掩唇,對他耳語幾句。
魏清泰眼神複雜,聽到最後,終是輕輕一嘆,點了點頭。
緊接著幾條人影來到魏瓔珞身旁。
她抬起頭,有些茫茫然看著他們:“你們想幹什麼?”
幾只大手一起朝她伸來。
數日之後,一面酒旗迎風招展,白酒入新杯,旁邊佐幾碟下酒小菜,一人喝著小酒,忽道:“下面是誰家在嫁女兒?”
幾名酒客半倚欄杆,自上而下俯瞰街面,只見長街上一條大紅色的迎親隊,在爆竹的噼裡啪啦聲中緩慢前行。
高頭大馬上,一名新郎官兒春風得意。
身後,跟著一頂小小的花轎。
風起簾動,一名酒客咦了一聲,抬手擦了擦眼。
“咋了,風迷了眼?”旁邊的客人問他。
“許是喝多了,眼花了。”那酒客放下手,有些迷茫道,“剛剛簾子吹開了點,我看見新娘子了……被五花大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