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雲默卻還上來火上澆油,“這位姑娘,我看你長得不錯,怎麼是個傻子呢,我七哥最近心情不好,你竟還敢往槍口上撞。”
李嫻聞言瞪大了雙眼,嘴唇哆哆嗦嗦的,連求饒都忘了,只斷斷續續道,“是七……七殿下……”
蕭雲燁見李嫻嚇得話都不會說了,臉上越發陰測測的。只見他上前一步,抬腳便踩在了李嫻的右手上,用力碾壓,疼的李嫻驚聲尖叫,而他卻眼睛都不眨,冷冰冰道,“敢伸手指本殿下的,你是第一個。”
待碾完手指,他又抬腳狠狠踩在李嫻胸口,直踩出一口鮮血來,旁邊觀看的紛紛倒抽一口涼氣,蕭雲燁卻半點沒有憐惜。
姜楚沫只以為蕭雲燁會教訓教訓李嫻,卻沒想到他直接下了這麼重的手。上去攔一攔?又想起李嫻其人也並非善女,小小年紀手下人命便已不知凡幾,想來也是報應。
罷了。
趁著人亂,姜楚沫領著西林,準備默默遁了。畢竟以蕭雲燁的智商,出了氣冷靜下來,很快就會知道是誰在中間搞鬼。
然而就在姜楚沫退到人後準備下樓的時候,樓梯卻上來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紫衣,廣袖華服,衣角處細細的繡著龍紋,腰間懸著一枚玉佩,成色極好,通透溫潤,但其周身氣場卻很冷,讓人有壓迫感,甚至能帶動周圍溫度也迫降。
他身姿挺拔,比蕭雲燁還高上半頭。面如冠玉,輪廓冷峻。眉目精緻,眼神深邃卻如枯井無波,視線所至之處無比寂靜,懾的人噤聲。而那薄唇微揚,即使帶著笑,也不讓人覺得緩和,反而更添涼薄。
這個人,這張臉,化成灰姜楚沫都認識。
七年前的那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姜楚沫心裡開始一陣一陣的打鼓,預感很是不好。
他這麼巧也在京城,這麼巧也出現在這裡,看打扮肯定不一般,不會跟那兩個皇子有什麼關係吧……
剛想到這兒,她便看見簫雲默朝那男人迎了過去,還一臉訕笑著,似乎很怕他,又很想跟他親近。
簫雲默說,“十三叔,您怎麼來了,您也是來吃飯的嗎?”
連蕭雲燁都瞬間收斂了戾氣,上前畢恭畢敬的揖禮,“十三叔。”
他們喊他十三叔……
所以他是皇帝的十三弟……
所以七年前她強推了皇帝的親弟弟!
轟隆……姜楚沫的頭上如有一道驚雷劈過,劈的她一時之間都感覺不到腦子的存在了。
還是西林看到她不對勁兒,扯了扯她的衣角,“你怎麼了?”
西林說完話,姜楚沫就看見那男人往這邊瞥了一眼,眼神很奇怪,卻又令人讀不懂是什麼感情。姜楚沫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紗笠,確定還在,便略安心了些。
他再神,也不可能認出她的。
那他那個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他在看的人,真的……是她嗎?
姜楚沫滿腹狐疑。
她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西林正緊緊攥著拳頭,良久,又鬆開,手心裡全是冷汗。
只看了那麼一眼,蕭恆炎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狼藉的地面和已經暈過去的李嫻,“這是怎麼了?”
他雖然問著,但臉上卻沒有一點驚訝和好奇的意思,讓人覺得他似乎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並不是真的想知道。
蕭雲燁沒有再看李嫻一眼,只是面無表情道,“此女衝撞了侄兒,所以侄兒便小小懲戒了她一番。”
踩斷指,踩吐血,這些在七皇子眼裡都不過是小小懲戒而已。
無怪乎外人傳七皇子,性情乖戾,手段殘暴,不好招惹。
不過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外人視若猛虎的七皇子,在蕭恆炎面前卻乖的跟小貓兒似得,說什麼是什麼,謙和恭敬的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格外收斂。
蕭恆炎聽完,卻是沒什麼反應,淡淡道,“下次不要在公眾場合鬧,影響不好,若真衝撞了你,交給公職去辦便罷了。”
“侄兒受教。”蕭雲燁又揖了一遍手,斂著眸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時簫雲默去招了人來把李嫻抬走,又差人來清理了地面。不多時,酒樓便恢復了乾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其他客人吃完的沒吃完的,都開始結賬走人,帶著點逃跑的意味,姜楚沫也混在了這中間,溜之大吉。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後沒多久,蕭恆炎便踱步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一彎腰,撿起了一枚天青色陶瓷的長哨,哨身上還繪著桃花的圖案。
“這是什麼?”簫雲默有點好奇,伸手想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