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論證會要是請不到馬蘇去是不行的。無出例外,目前看來馬蘇的阻力也是最大的。
專家的名單是田小蓉擬定的,黃榕給趙觀海送名單之後,拐到了馮喆那裡,說這些名單裡面的馬研究員不好請,但是趙觀海常委說這馬專家要是不來,顯得咱們武陵沒氣魄沒容人之量。
田小蓉有些別出心裁,為了將趙觀海和其他的副市長區別開,有時候她會稱呼趙觀海為“趙常委”,而黃榕近朱者赤,也跟著田小蓉有樣學樣。
雖然黃榕只說了關於趙觀海的一句話,但意思已經轉達給了馮喆,馮喆當然並不認為自己平時對黃榕以及一些工作人員態度和藹就能讓大家都喜歡自己,至少讓他們在自己面前說話的時候稍微隨心所欲一點。
平等的地位會帶來心情的鬆懈,彼此間的對話會少許多的顧忌,因此也會多獲得資訊量。
但是到底該怎麼才能將馬蘇邀請到武陵去?
馮喆躺在床上不起來,宗善明打電話說論證會的專家基本都邀請到了,也訂好了包間,只是那個馬研究員態度堅決的不肯赴約,他們準備再去一下顯示誠意。
“不用你管了,你負責將其他人邀請到。馬研究員那裡,我親自去。”
馮喆打車到了亓思齊的住處,這會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亓思齊還沒起床,馮喆站在門外打了電話,亓思齊昏頭昏腦的接電話說:“你自己去找馬蘇,她要是認定的事,誰說都不管用……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睡一會。”
亓思齊聲音慵懶,馮喆沒轍,只有去了馬蘇的單位。
馬蘇今天穿著正裝,非常符合女知識分子這個稱號,和昨晚那個冷美人有著很大不同。她沒想到馮喆單槍匹馬的就來找自己。
到底是在辦公室,公共場合,馬蘇給馮喆留了面子,讓他坐,還倒了一杯白開水,說:“有事?”
“我真心實意的來請你參加我們武陵關於明清巡撫衙門遺址論證會,昨天我們的人已經來了一次,我這算是第二次,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情願再來。”
“我又不是諸葛亮。”
“我也不是劉關張。”
“那你可以回了。”
“你是研究員,也是高階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做知識分子應該做的事情,為什麼要推開呢?如果是因為以前的那場事故,畢竟已經過去了,難道不應該往前看?”
“往前看就要忽略過往?忘記過去意味著背叛,怎麼就能視而不見?這是你當市長的訣竅?”
“有些人是有些人,我是我,我自認為還沒有什麼得罪你,如果有,請你言明,我會認錯改過。”
馬蘇看著馮喆,停了幾秒鐘問:“你是一個認真的人嗎?”
馮喆表示不明所以,馬蘇說:“你們那個副秘書長來找我,我還沒有說去不去,思齊就先催我答應,君子坦蕩蕩,你心裡沒鬼讓思齊在裡面參合什麼?思齊一來你們的人就來了?你就那麼的不自信,你辦事一直這樣曲裡拐彎?”
“我沒找思齊來幫忙,昨晚見面之前,我不知道思齊和你在一起,我倆打電話那會也沒說明。”
“那你說思齊是自作多情?”
這句話不好回答,含義多重。馮喆猛地就意識到了昨晚亓思齊在馬蘇家她們可能說了些什麼了。
“我和思齊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馬蘇輕輕的哼了一聲,馮喆耐著性子說:“工作中的事情就工作中解決,能不能單純點?人是很複雜的,社會也很複雜,人和人的交往就不能簡單點?”
“人能脫離社會生活嗎?是你將關系搞複雜了,不是我吧?”馬蘇的神情十分的玩味。
這個馬蘇看來十分了解自己和亓思齊之間的事情,馮喆只有說:“有些事不是你想簡單就能簡單、你想複雜就能複雜的。研究所在省裡,巡撫衙門在武陵的地方誌裡,我在武陵,思齊在省裡。我認識思齊的時候已經有了女朋友,我們的結識完全是因為有人的惡作劇,這根本就是個誤會,但難道我們因此就不能互相欣賞,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況且如果想要在一起的人就能在一起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遺憾了。”
馬蘇眼睛直直的盯著馮喆,過了幾秒扭頭看向了窗外,問:“誰介紹你們認識的?”
“那人已經去世了。”
“是阮煜豐。”
馬蘇直接說出了阮煜豐的名字,馮喆有些詫異,他不禁猜測馬蘇是不是和阮煜豐之間發生過什麼。
那麼是該說阮煜豐的好,還是說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