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疾步回家,在家中院子裡看到了正坐在石桌前喝酒的裘老頭。小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空氣陰霾,院子裡的杏花被雨擊打,飄零而下,鋪在潮溼的地上,掉在裘老頭的頭頂,落在朝汐的肩頭。
裘老頭仰頭喝了一口酒葫蘆裡的酒,衝朝汐擺擺手說:“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朝汐向前一步問道:“那人是誰?”
裘老頭將酒葫蘆掛在腰間,站了起來,異常認真地看著朝汐說道:“來討命的人。”
朝汐一愣,心裡還有很多問題沒來得及問,裘老頭便衝她一招手,說道:“閨女,今日凶多吉少,你只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活著逃出去!”
朝汐從未見過裘老頭這般模樣,如此惶恐不安,她也從來沒聽他叫過她一聲“閨女”。
一聲悶雷轟鳴,這雷聲彷彿越來越近,聲音很大,雨勢也瞬間變大,雨水將裘老頭的頭髮打溼,乾枯的頭髮卻屹立不倒般亂糟糟地盤在頭頂。
朝汐怔怔地問道:“什麼意思?那人到底是誰?”
裘老頭面露難色,還未張口回答,門口兒便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老朽苦等裘四先生不來,就只有冒昧打擾了!真是失敬。”
朝汐與裘老頭一同看向院圍之外,那個身著藍色長衫的老者正在緩步而來,那把用藍布包著的長劍沉甸甸地拿在手裡。
老者站在院子門口撣了撣袖子,滄桑的臉上有些淡淡的不屑,眯著雙眼看著裘老頭說道:“秋海山莊裘四先生,沒想到你消失匿跡多年,竟是在這荒山野嶺養孩子,還真是閒情雅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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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頭微微笑了笑,將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拿在手上,回道:“一先生,別來無恙,沒想到你現在如此墮落,竟投了魔宗。”
“裘四先生,人各有路,我也沒想到十多年不見,你竟然廢物成這個樣子,看來你已放棄修行,竟十多載過去還未到達懸臺境。”
裘老頭慘淡一笑,說:“我哪裡比得上一先生,看來一先生在魔宗混的極好,若我感知無措,你應當已經達到懸臺頂點。”
“不錯,所以裘四先生,我入了左嶺神域才看清,有些路不必拘泥於對錯,只要能到想去之地,便是好路。”
裘老頭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或許吧。”
他二人一院內一院外,雖平和交談,仿若老友相見,可卻絲毫聽不出半分喜悅,反而透著一股你死我亡的殺氣。
朝汐站在裘老頭身後,冷汗淋淋。
她確實想不通,怎麼一個終日裡就知道喝酒罵人的糟老頭子就成了什麼山莊的弟子,還入了修行?
他與朝汐心中所想的那些修行者實在是相差甚遠!這八年來,她可是一刻都不曾有過這種想法,一刻都不曾覺得裘老頭是個什麼牛哄哄的人物。
“裘四先生,你應當知道我的來意。”那位老者面露微笑,但眼神卻依舊冰冷狠厲,他說:“若你與我坦白交代,說不定我還能放你一馬,讓你繼續在這鄉村中安享晚年。”
裘老頭挑了挑眉,向前一步問道:“今日一先生前來討命所謂何事,裘四不知,還請明示。”
老者止住笑容,冷冷看著裘老頭,佈滿皺紋的乾裂的嘴唇微微張著,他緩緩說了四個字,“不滅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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