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駱銀瓶之前考慮到見風消也要吃,找婢女額外要過一雙新箸,沒動過。
主事便找駱銀瓶把這雙新箸要過來。
哪曉得,伸過來的手被韓月朗按住。
“你再找下人要一雙唄!”韓月朗說,“李大人家還缺這一雙筷子?”
主事抿嘴,只好找婢女再要。
過會,主事重搭訕,同駱銀瓶聊《僧》。他的問題源源不斷,韓月朗在旁聽著,便道:“你別問她了,餘下的問題,我來答你!”
主事愣住。
韓月朗告訴他:“戲本我寫的,我比她更清楚。”
不久後,上了道熱炙。小巧精緻,碗裡熬著金湯,碗架在架子下,底下一點點小蠟燭燒著,溫熱。
韓月朗瞧著蠟燭火苗跳動,心緒愈發煩悶,拿蓋子把火給蓋滅了,飄幾縷煙。湯一口沒喝。
駱銀瓶這邊,則是:湯好喝啊!真好喝!
她把湯迅速喝個精光,底下小蠟燭空燒著,仍剩半截。
“把你這蠟燭挪給我吧!”主事湊過來說。駱銀瓶一瞧,也是主事倒黴,他分到的蠟燭偏偏只矮矮一截,燒一會就沒了,湯都沒炙熱。他喝了口冷湯,實在喝不下去。
駱銀瓶還沒開口說給不給,韓月朗先道:“李大人家也不缺蠟燭,你喊婢女再上。”
主事煩了,道:“你坐那麼遠,還偷聽我倆說話?我就想借她的用,怎麼啦?”
韓月朗想了想,道:“借來的火,點不亮心裡的燈。”
……
駱銀瓶已經不想去回憶,這頓燒尾宴是怎麼結束的了。
反正,十分漫長。
回家以後,見風消同她感嘆,說宴會好不尷尬!尤其是韓月朗,不似往日,好生反常!
見風消問駱銀瓶:“姊,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講。”
見風消尷尬一笑,坐過來:“姊,我想問問你啊,要是明月郎君愛上了你,你會怎樣反應?”
“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因為我覺著他喜歡上你了!今日的燒尾宴,很可能是在表達愛慕。”
有這麼個表達法?
駱銀瓶不瞞見風消,說出自個心思:韓月朗在她心裡,是一塵不染的美君子,要是喜歡上她,感覺就是染了塵。
見風消道:“不管這些,單論一條,你喜歡他嗎?”
“喜歡。”
“那不就得了,你喜歡他,我覺著他也喜歡你……”
“他喜歡是因為他沒出戲!”駱銀瓶打斷道。這也是她心裡發毛的原因。
見風消吆喝道:“管什麼入不入戲哦!既然你喜歡他,趁他現在也喜歡你,就同他在一起唄!就算過幾天韓公子出戲了,清醒了,依他的品性,也不會拋棄你的。”
駱銀瓶搖頭,她雖不是君子,但也不趁人之危。不然韓月朗出戲後,要不是他懊悔,要不是她尷尬,兩個人都要受傷害。
她是這麼決定的,所以第二天去上工,繼續下意識地避著韓月朗。
到了晚上,今兒十月初六,赴刑重山的約去了!
大醉酒館她去過一次,記得路,按時出發,半路上就碰見刑重山。兩個人,邊走邊話,快到大醉酒館時她想起來,一拍大腿:“來遲了!”
刑重山笑問:“怎麼了?”
駱銀瓶告訴他,大醉酒館生意火爆,要排隊的。
刑重山道:“我訂過了,待會我們不會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