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說的她都信。
韓月朗抬起手,似要環住駱銀瓶,她不由得身子瞬間僵硬。
但韓月朗只是摸了摸她的頭,便把手放下:“宮主的確去世了,瑤月也因此散了,但這兩件事具體都不太清楚,因為那時我已被逐出瑤月宮了。”他自說自笑,“都是為了朱大醉那個混.球!”
韓月朗告訴駱銀瓶,彼時瑤月宮繁瑣條例中有一條:瑤月郎不能動情,更不允許與女子有感情糾纏——只有這樣,京師裡傾慕瑤月郎的小娘子們才不會傷心,才會繼續砸錢。
韓月朗和葉蘭庭都嚴格遵守條例,朱大醉卻與一位小娘子暗通曲款,一對小鴛鴦經常在韓葉兩人的掩護下私會。後來,朱大醉膽子愈來愈大,竟偷娶了那小娘子,還把她藏進瑤月宮來。
膽子忒大,終有失手!
宮主發現了小娘子,詢問起來,朱大醉一時慫包竟不敢認。宮主見無人承認,竟鞭刑那小娘子,慘不忍睹。眼瞧著小娘子就快被打死,韓月朗忍不了害性命的事,站出來替朱大醉擔了責。葉蘭庭此時開口做佐證,還拿出證據,坐實了韓月朗的“醜事”。
宮主便把韓月朗同鞭一頓,逐出宮去。
哪曉得他前腳才走,後腳葉蘭庭竟改口指認真正違例的人是朱大醉,拿出更多確鑿證據,宮主便把朱大醉也逐了。
後來的事,韓月朗開了明月劇院,朱大醉先開一座大醉酒館,緊接著實業,越來越多。兩兄弟各自火紅,倒是瑤月宮,卻落敗了。
韓月朗講到這,又笑著摸摸駱銀瓶的腦袋——方才摸過,甚是軟糯,有點上癮。
她瞧他。
他便道:“回去啦,起風了!”自個用手撐著站起來,又牽她起來,牽的時候一楞,待兩人往樓下走的時候,韓月朗道:“回去多吃點,你現在瘦得厲害,我都能一隻手把你拉起來了。”
兩日後的早晨,陽光灑在大街上,兩旁的樹葉子沙沙地響。
駱銀瓶今兒沒去明月劇院上工。
她向老張告了假——本來打算是向韓月朗告的,但那天他不吐露一大堆心事麼?不是時候,就幹脆找老張了。
駱銀瓶今兒去看刑大夫。
他上次囑咐過他,吃完所有藥,就來複診。
刑家醫館門前的病人比上次少了些,但仍多。她擠進去打算敲後門,門卻先開了,刑重山笑著把她迎進來:“樓下見你來了,便下來開門。”
二人互相客套一番後,刑重山告訴她,早上要弄麻沸散輔助叔父開膛,讓她等等。
駱銀瓶自然答應,刑重山便把她安排在客房裡,這一等就等到下午,中間還混了餐飯。到了未申之間,刑重山才一臉疲憊進來。
駱銀瓶瞟一眼,刑重山的袍子一角紮著,沒理順。刑重山順著她的目光檢查過去,才發現出醜,哈哈大笑:“剛一邊往這趕一邊換袍子,失禮失禮!”
“若是忙不過來,我明兒再來?”
“不用、不用!”
刑重山手腳麻利,給她望聞問切,期間忍不住道:“你真是瘦了許多!”
“是啊。這些天我吃得仍多,但臉卻眼見著削尖下去。”
“哈哈,停藥的緣故,過段時候你胃口也會變小。”刑重山一面給駱銀瓶沏茶,一面笑著看她,卻發現胖佳人眉頭緊鎖。他不由疑道:“怎麼?瘦了你還不開心?”
駱銀瓶沒忌諱,就跟刑重山直說了。瘦下去她自然開心,但又焦慮,擔憂體型變化失去諧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