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消:“對、對。”暗自得意路上猜對了。
老張道:“既然這樣,讓我先嘗嘗。待會我忙去了,這一盒子畢羅只怕分不到我。”
禮貌微笑的駱銀瓶開啟盒子,讓老張挑一個。
老張挑了個大的,剛打算吃,卻發現韓月朗不知不覺近至身邊。主僕尊卑,老張趕緊把手上的畢羅往韓月朗眼前遞:“郎君,您吃麼?”
駱銀瓶心頭咚地一響,猶如棒槌打大鼓。
“酒盞做的櫻桃畢羅。”老張介紹推銷。
“不用那麼多。”韓月朗從老張手中奪過畢羅,扯下一團,緩緩吃了,然後把剩下的還給老張。吃完,他不說好,也不說難吃,面無表情,不緊不慢轉身離去。
今日大夥兒要做的事,仍是演出、排練、演出、排練……交替迴圈。
只不過因為韓月朗生辰,多了許多禮物。若是鮮花,便擺在院裡。若是吃食酒水,便分給大家吃喝。若是其它小玩意,則統統搬到一間大屋子裡去。
據見風消打聽得知,其實,韓月朗自己是不慶生的,但他珍惜劇迷們送的禮物,凡放得住的,都好好存留,大屋子也是專門騰出來放禮物的。
駱銀瓶把畢羅隨手分了,同時她也得到了好些劇迷送給韓月朗的點心。
一日忙完,夕陽西下,駱銀瓶坐在臺階上吃點心。這兒是她剛發現的陰涼處,穿堂風吹過來,心曠神怡。她可不是隨手拿的點心,而是有心挑的——這點心叫巨勝奴,是蜜制的饊子,售價頎高,據說酥脆到饊子在口中破裂,聲音十裡八鄉都聽得到。
要不是因為窮,駱銀瓶早就要嘗一嘗了。這會喜滋滋入口,咀嚼,饊子破裂,咔呲一下,發出一聲巨響。
果然名不虛傳!駱銀瓶心想著,感謝韓月朗的富豪劇迷,讓她能吃上這等好東西。
多來幾個!駱銀瓶又吃了幾根巨勝奴,咔呲、咔呲、咔呲!
這玩意上癮啊!
當韓月朗找過來時,他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景象:駱銀瓶直接坐在臺階上,晃著腿,不住點著頭,嘴裡時而哼著小曲,時而丟進一根巨勝奴,然後咬得咔呲巨響。瞧見他來,她的咧嘴笑一時間沒收住,他都能看見她滿嘴的饊子碎渣!
哪裡還有一點形象哦!
韓月朗嘖嘖了數秒,轉念一想,他在她眼前掉落、落水,也沒什麼形象。彼此彼此,又何必嘖她?
這麼一想居然鬼使神差有些內疚。
當然這些內心戲韓月朗都沒同駱銀瓶說,他就面無表情在她旁邊的臺階坐下——坐之前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臺階面,拭去浮塵。
駱銀瓶目睹著,心想,臀部那處是幹淨了,袖口髒了呀!幹淨一處髒一處,不都是同一件袍子?!
當然她的內心戲也不敢同衣食父母講。
韓月朗坐定後,也不對視駱銀瓶,遞給她一隻小碟盛的玉露團。凍酥雕刻,別致可愛。駱銀瓶不敢接。韓月朗懸空了半晌,道:“給你的。”
“謝謝。”她接住吃了,抿一小口,一股透心甜的涼氣,頓時感受到需要冰窖儲存的點心的珍貴。駱銀瓶也把巨勝奴分享給韓月朗——雖說這本是他的賀禮,韓月朗卻擺擺手拒絕了。
尷尬。
日頭是靜靜從西北落下的,晚霞也是悄悄染遍天空。
韓月朗:“畢羅你自己做的?”
“嗯,想著這幾天大夥照顧我,做些點心來答謝。不知道今日是你生辰,湊巧了。”駱銀瓶想了想,朝韓月朗笑道:“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