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竟同韓月郎的目光對上去,韓月朗被發現瞟她,便有些不自在,自個先將目光移開了。
韓月朗突然出聲:“手臂好些了麼?”
駱銀瓶第一反應:是在同本姑娘說話?
將信將疑。
而後確認四人之中,只有她一人傷了手臂,方才作答:“好多了。”其實沒好,今早起來還感覺更痛了,但與加入明月劇院的喜悅相比,算不得什麼。
韓月朗戛然停了腳步,後頭的人跟著也停了,見風消步子邁太急差點前傾摔倒。
韓月朗凝視著駱銀瓶。
然後她打了一個擺子——不習慣被人凝視,非常難受。
韓月朗道:“明月劇院的規矩,看來老張是忘說了。”他緩緩合起摺扇,在手掌心無聲一打,“第一,明月劇院內,不要誆我。”才半天就好多了,當他傻啊!
韓月朗重新啟動步子,續道:“第二,劇院不養閑人。”
駱銀瓶和見風消都非常沉默。
漸漸快走近懷璧堂,韓月朗突然地,輕柔地說:“忘說,大夫叮囑,傷好之切莫沾酒。”
駱銀瓶要是手臂好的,定要重重拍一下大腿。這會手臂傷了,便在心裡假象著拍了一下:難怪痛了!昨晚酗酒來著!
她心裡便暖暖的,雖然韓月朗沒有注視她,但她依然對韓月朗投去感激一笑。
四人到了懷璧堂。發現全劇院除了他們四個,整整齊齊百餘人,都已經到齊了。
駱銀瓶心裡飛快把人數數了一遍,一百一十二人。再數一遍,一百一十三人。再數一遍,一百一十二人。
嗯,確定是一百一十二人。
駱銀瓶默默發誓,下次定要醜時剛過就動身,不要再做最後兩個到的。
“諸位、諸位!”老張站到堂中央,吆喝起來,“想必你們當中有些人已經知道了,咱們來了兩位新同伴。”說著,便揮揮手,示意見風消和駱銀瓶過來。
百餘雙眼睛,全都唰地一下聚集到姐弟倆的身上。
被這麼多人注視,駱銀瓶略有些不習慣,臉上火辣辣,感覺耳根也紅了。
老張重重拍了下見風消的肩膀,笑道:“小夥子,介紹下你自己。”
見風消清了清嗓子,保持起優雅的笑意,猛地做了個生硬地抱拳,道:“諸位姊妹兄弟們,久仰!幸會——”一下子嗓子喊大了,聲音有點劈。
底下有人笑出了聲。
見風消一瞅,是《龜茲情》的主演趙娘子。
見風消有些尷尬,但接下來的介紹不得不更尷尬。他用非常快速且低輕的聲音道:“在下駱寶貝……”聲調迅速轉高並清晰,“你們可以喊我的外號‘見風消’。我是新來的幫事,以後需要諸位姊妹兄弟多擔待!”
“你剛才說你叫什麼?”趙娘子大聲朝中央喊著,聲音好似枝頭的黃鶯。
見風消低聲、迅速、輕語:“駱寶貝。”
趙娘子不依不饒:“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叫什麼?”
見風消閉著眼睛大聲道:“駱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