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宮裡傳出訊息,刺客在刑部大牢暴斃了,刑部尚書並未能夠從刺客嘴裡挖出一個字來,當日圍場行刺一事線索斷了,建元帝動了怒,責罰了刑部尚書半年的俸祿,至於接下來如何,卻沒有明示。
大家紛紛猜測,建元帝是不是已經心中有數,所以才不願意將事情鬧大,畢竟人都到了刑部大牢了,怎麼會突然暴斃?
刑部尚書也不是吃乾飯的,若真的出了紕漏,也不會僅僅只是被罰了半年俸祿這般簡單了、
這刺客的主使究竟會是誰?
不管是誰也不管皇帝是不是心中有數,只要皇帝打算大事化小,對永寧侯世子來說都是好事!只是這件事卻絕不能就這般了了!
當日負責圍場防衛的是他沒錯,但是——
“父親,不管如何,景弟必須給出一個交代來!”永寧侯世子面色陰沉地道,當年父親得罪了長生大長公主不得不隱退,這些年來,誰不知道永寧侯府得罪了大長公主?他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成功入禁衛軍,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個位子,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總不能因為爵位落到了二房他父親身上,他們便永遠欠了大房,甚至要用全家人的性命來還吧?!“李景若是恨我們只管明說便是,只要他開口,父親也必定會心甘情願將爵位還給他!他何必用這等陰毒的手段害我?!我若是出事了他能好過?他以為這樣就能奪回爵位嗎?!當年這個爵位原本便不是父親想要的!”
年少的時候不懂事,覺得父親委屈,覺得這個永寧侯的爵位是一塊肥肉,覺得當了這永寧侯世子便是天大的喜事,可這般多年下來方才覺得自己當初天真愚蠢!
若不是永寧侯這個爵位落到他們二房,他們二房如今的成就或許更大!
現在算什麼?
京城誰將永寧侯府放在眼裡?!
“事情還沒查清楚,先不要這般快下定論!”李長林沉聲道,“景兒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清楚?他怎麼會做出這般事情來?”
“可當日進我書房的就只有他!”永寧侯世子怒道,“若不是他盜走了圍場佈防圖,那些刺客又怎麼會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接闖到了陛下跟前?!”
李長林無言反駁,“總之先將人找到再說!”
永寧侯世子握緊了拳頭,終究父親還是偏幫長房,偏幫那所謂的孤兒寡母!“父親,大伯父將永寧侯府託付給你,不僅僅是想讓你照顧他的妻兒,而是將永寧侯府的未來也託付到你手裡吧?若是永寧侯府家破人亡了,父親以為大伯父會不會後悔當年囑託?!”
“閉嘴——”李長林怒斥。
永寧侯世子苦笑,“孩兒告退!”
……
建元帝看上去似乎想大事化小,不過行刺皇帝畢竟是大罪,更何況皇帝也沒有明說他不想追究,就算刑部尚書這邊的線索斷了,可也不是沒有別的線索,就算不算線索,但責任總是要追究吧?當日刺客怎麼會闖到陛下跟前?當日防衛的禁衛軍是否存在失責之嫌?甚至是不是有可能與刺客勾結?這都要查!
有御史彈劾當日負責防衛的永寧侯世子。
朝堂上當即有人附和。
也並非存在要打壓永寧侯府的意思,而就事論事,永寧侯世子的確有責任,便是沒與刺客勾結,至少是失職。
刑部尚書看不住刺客讓他死了都受罰了,沒道理永寧侯世子這個責任當事人不被追責。
建元帝金口一開,解了永寧侯世子的職務,命他去刑部大牢走一趟,沒說要關押他,可問題若是不交代清楚或者沒查清楚的話,自然就是出不來了,既然牽涉到了勳貴,大理寺自然也不能閒著。
永寧侯世子還沒找到罪魁禍首便不得不去了刑部。
永寧侯進宮請罪。
建元帝也沒為難他,對這位跟過仁宗皇帝與先帝的老臣也還算客氣,說只要查清楚自然就會將人放了,當然了,即便沒查出永寧侯世子與刺客勾結,但他失職一罪是逃不掉的,身上的差事可以說是保不住的,至於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責罰,以後再說。
李長林自然俯身叩謝了。
而就在他要告退的時候,建元帝卻叫住了他。
“侯爺是仁宗皇帝一朝的老人,對當年前朝餘孽作亂一事可曾了結?”
李長林一愣,“陛下是說仁宗皇帝晚年前朝餘孽作亂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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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建元帝淡淡點頭,“朕看過當年的案宗,當年大長公主失蹤,後來查的是前朝餘孽作亂,大長公主以身涉險,一舉殲滅了這些餘孽。”
“的確如此。”李長林恭敬道,案宗上記載的自然不會有錯。
建元帝看著他,“朕想知道案宗上沒有記載的事情,愛卿可否為朕解答?”
李長林沉默半晌,然後低下頭,緩緩應道:“臣遵命。”
……
甕城瘟疫一事到底還是傳到京城來了,朝堂震驚,不過好在離京城有數千裡之遙,百姓來也沒多大恐慌,而朝堂也在得知應對策略已經出來了,甚至派去救治的太醫隊伍也已經出發了,也便安定下來了。
甕城畢竟離京城太遠了,便是這瘟疫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傳到京城的,更何況現在朝廷已經有了章程,發生可怕災難的情形不太可能發生,不過對於錢家來說,這卻是噩夢一般的訊息,甕城傳回訊息,錢鈞最終不治,此外,他的妻兒也相繼染上了瘟疫。
建元帝第一個得知訊息,即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將訊息告知錢太后,同時,還得為下一任的南疆軍主帥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