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立那一聲蒼勁地渾厚之音震地雲隱不由地抖了下,雲隱深深在心裡吸了口氣,正色道:“掌門師伯,雲隱只是歸墟的一名小小弟子,實在不敢撼動歸墟的門規。”
“不敢?”屋立面色更沉,“你女扮男裝瞞了眾人這麼多年,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雲濟忍不住回了句:“就是!雲隱,你死到臨頭,居然還在這裡胡說八道!”
雲隱抬了下眉:“看來十二不僅武功不濟,連門規也記不住啊……”
她身上那浸濕了的衣袍,正透過衣邊源源不斷地朝地上滴水,一灘灘水漬聚集起來,成了一片淺淺的水窪。加之黑亮的大理石地板,在光的映襯下,好似一個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而站在中間的雲隱像是練就了輕功的最高境界,如蜻蜓點水般,漂浮在了深淵之上。
即便有屋立那震懾性的壓迫,雲隱依舊面不改色,底氣十足道:“掌門師伯說笑了,雖然雲隱記性不好,可自幼就學習了歸墟門規,不知門規中哪一條寫到女子不能成為入室弟子。”
屋立身子一僵,抬眼看向屋弦,卻見屋弦也沉思了會兒,朝他搖了搖頭。
只是某位對門規毫不在意的草包,又在這時出來丟人了:“狡辯!雲隱你竟敢褻瀆……”
“退下!”一聲薄怒從屋立口裡吐了出來。
“師父我……”雲濟嘟著嘴,表現地有些無辜。
“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屋立朝他甩了下手,“去黑屋閉門思過。”
見屋立心意已決,雲濟哼哼一聲,甩手便氣沖沖走出了大殿。
除了屋立,其他在場的眾人也被雲隱懟地啞口無言。雖然歷代入室弟子都只招收男丁,但這條規則的確沒有寫進歸墟的門規之中。
若是以這種理由處置雲隱,的確是難以服眾。
屋立咳嗽一聲,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做出了決斷:“即便沒有違反收徒門規,但你也欺瞞了眾人十餘年,必須要懲戒。如若你能接住本座的三掌,此事就到此為止,若是承受不住,即刻逐出歸墟。”
此話一出,眾人打了個冷噤。掌門屋立可是將修為升到了第十重,接一掌就夠嗆了,還要連線三掌,即便身為入室弟子的雲隱也扛不住呀。
雲隱唇角微抬,抹了下額間的冷水,正聲道:“我願意接受。”
“好!”
話畢,屋立飛到了雲隱跟前,只見他凝神聚氣,直接朝她打出了一記流雲波動掌,重重地打在了雲隱的身上。
只聽“嗖”的一聲,雲隱被掌力飛出,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嘴裡已經布滿了甜腥之氣,她深吸了口氣,硬是將口中的嗆嗓的液體吞了回去,雲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胸口喘氣道:“還有兩掌。”
話音剛落,屋立又使出一記流火飛雲掌,直接把雲隱拍到了牆上,隨即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只覺胸口一疼,當即吐了口鮮血。
雲隱本就體弱,又在秘牢待了一夜,現在又受了屋立渾厚的兩掌,早就快支撐不住了。
周圍的弟子也都看不下去了,紛紛勸說著雲隱,讓她放棄。即便被逐出歸墟,也好比丟了性命呀。
可雲隱早就打定了主意,怎麼可能放棄最後的希望,她硬撐著胳膊,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氣若懸絲道:“還有一掌。”
見雲隱還沒趴下,屋立將手一揚,凝神聚氣,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擋在了雲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