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沒法子,只好兩手捂住嘴,跟鯉魚似的在他懷裡顛騰。他不忍心叫她為難,緩緩把她放落,夭夭甫一落地,就把傘面頂在頭上,生怕被人看到她的臉。
尉遲雲璟見狀甚覺無奈,他是個沒有立場的人,勉強把夭夭拽到他身邊,於情於理都是不合適的。可是不合適也無解了,喜歡,偏愛,非她不可。就這麼勉勉強強過上一輩子也挺好的。
壽安在山門前候著,夭夭望見太子爺抱著過氣的七王妃,他驚慌得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目下維持臉色無礙,躬身走到主子跟前,道:“太子,兜率寺的高僧今日有堂課,奴才已經命人收拾好了偏院,供……顧家娘子落腳安頓。”
尉遲雲璟臉色又陰轉晴,不得不欣賞壽安的腦子。夭夭的稱呼很尷尬,原本是七王妃的位分,冷不防被定性成了狐妖,可狐妖也不是稱呼,只好按照出閣前的稱呼來。
夭夭也打心眼裡佩服壽安,都是皇子身邊伺候的奴才,差距不是一釐一毫的,那是天差地別。壽慶那個榆木腦袋,只知道偷偷摸摸聽牆腳,哪像這個壽安可以為主子挨刀,看起主子的眼色來也是一等一。
山門附近沒有外人,沿途都是太子親軍護衛駐守,可見尉遲雲璟是早有準備。一路上雙腳都沒有辦法落地,直直送到了兜率寺落住的廂房,尉遲雲璟才戀戀不捨松開雙臂。
他低頭看夭夭鞋面氤氳,擰眉道:“鞋襪都濕了,我找人下山給你買雙新的。”
夭夭囁嚅道:“您不必對我這麼好的。”
尉遲雲璟不管夭夭的看法,過去以為天人兩隔,滿心懊惱有他們之間有太多的憾事。這回非要把憾事一樁樁拔去才行。他一掃過去謙和,直隆通道:“我要對你好,加倍對你好。”
房裡沒有別人,壽安送他們入了房,十分懂事地替他們關了門,目下應該是守在外面了。她就是一隻蒼蠅,估摸著也飛不出去。夭夭侷促無措,她左右張顧道:“我那個侍婢,您把她怎麼料理了?”
“料理?”尉遲雲璟笑了笑,“你認為應該怎麼料理?怕她多嘴多舌,一早殺人滅口了?”
夭夭心頭抽搐,道:“您真把蓮蓬滅口了?”
尉遲雲璟不忍心再逗弄她,讓她心情始終一緊一緊的,怕跟翻花繩似的,圖案翻得太複雜,翻到了死xue就滿盤皆輸了。他把夭夭放在圈椅裡,替她撣了撣雲頭上的雨珠,道:“哪能吶,都說要對你好,怎麼能動你的人?”
夭夭感受到他拳拳心意,可這份心意裡夾雜起了勉強就有點變味了。“太子爺,您玉山似的人物,何苦折在我這頭蒜上,我看還是算了吧。”
他和藹地笑色,摩挲了下夭夭的額頭。“我就是喜歡你這大頭蒜,算不了。”
夭夭蹙了蹙小山明眉,掙開手往邊上躲了躲。其實壓根兒沒地方多,尉遲雲璟兩手按在椅搭上,正好形成個半圓把夭夭擠進他的桎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