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完全掌握了林半夏的心態,要讓林半夏為尉遲雲臻解毒,赫迪無垢才是撬動他的關鍵。如今能編下去就編下去,要讓多疑的林半夏相信赫迪無垢在她手上,就要編的合情合理有細節。
“林先生任職禦醫多年,應該認識胡非。”
夭夭見林半夏蒼白的臉上突然閃現一抹精光,他頷首,道:“不僅認識,同僚公事多年,沒想到他與賊人勾結,顛覆了國君的江山。”
夭夭繼續說道:“去年胡非偷偷越過大江國境,到長安城中暗中抓人,抓得不是別人,正是東越國國君赫迪無垢。若是沒有七爺從中斡旋,你的國君早就落入赫迪無極手中。”
林半夏難以置信,又不敢當面駁了夭夭,詫異道:“七爺救了國君?”
夭夭斂容正色,不容林半夏質疑。“只要你救了七爺,我帶你回大江國,面見你的國君。可你若是不信,放任七爺毒發,那我就將這個人情贈與赫迪無極。此毒來自東越國,他堂堂東越國君,難道手下沒有可解毒之人?”
林半夏心亂如麻,他不信,又不敢斷言,萬一夭夭手上真的握有赫迪無垢,那麼他此番袖手旁觀,赫迪無垢一旦落入赫迪無極手中絕無翻身的可能。
夭夭從旁說道:“林先生賭了一輩子,敢不敢再賭上一次,就賭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林半夏一屁股坐在床沿的杌子上,他被狠狠地將了一軍,他賭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最重要的一局,要輸在有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你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就是一場賭局,你要是不信,我就去找赫迪無極。”夭夭氣勢煊赫,誰也看不出一個芊芊女流,被逼到極處能夠爆發這麼大的能量。
林半夏頹然坐在杌子上,抬眼看著躺在床上的尉遲雲臻,感嘆道:“七爺娶了位賢內助。林某可以為七爺解毒,但是解了毒之後,還望你言而有信。”
夭夭感激不盡,道:“那是自然。”
“只不過,林某有言在先。”林半夏頓了下,道,“三屍斷魂散之所以陰毒至極,不僅在於中毒症狀,更在於解毒之後,也無法恢複如昔。”
夭夭孤注一擲,尉遲雲臻必須活下去,否則她這一生也會活得如同行屍走獸。“只要能解毒,我能承受一切後果。”
林半夏雙指搭在尉遲雲臻遲緩的脈搏上,聽了聽脈細,翻看了眼皮和舌苔,搖頭惋惜道,“中毒年深,毒性恐怕已經順流入了血脈,不僅解毒過程痛苦艱難,即便是拔出毒性,也會耗費大半條性命。七爺應該是習武之人,用內力護住了心脈,否則,早就命絕於世。”
夭夭表面上維持著端莊,聽著林半夏描述毒性,膝蓋都為之顫抖。“還請先生即刻施救,刻不容緩。”
林半夏點點頭,道:“備個大木桶,下面擱上柴火,熱蒸之法。”林半夏要紙筆,壽慶連忙雙手奉上,他寫下了解毒藥方,洛君欽接過藥方一看,當真是醍醐灌頂。從醫多年,便是缺少了林半夏的一分領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