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樓之上,國安用也在竭力指揮戰事:“兄弟們,今日彭義斌不會放過我等,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和他們拼了,守住城池,本將已經向益都、萊州求援,不出一日援軍必到。”
國安用這句話昨天已經說過了,其實他心中根本沒有指望張林和夏全,這種鬆散的利益聯軍弊端十分明顯,沒有實際的好處,任何人都不會聽信口頭承諾,國安用就這一個濰州,只這三城,實在沒有東西可以給予二人,那指望這二人出兵簡直是天方夜譚。
“國帥,西城樓有些撐不住了,可戰甲士不足千人,望國帥立即派兵去援。”
“好,馬上到。”國安用隨口應下,眼中皆是四面楚歌,心嘆十數年的基業要毀於一旦了。
“國帥,西城門告急!”
“國帥,西城門已破,彭義斌的人馬已經湧入城中。”
一次次不利的戰況聽的國安用已經麻木了,兩日守城他已經傾盡全力,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一個時辰後,彭義斌騎著高頭大馬悠哉悠哉的進入南城門,登上城樓,會見綁縛於地的國安用。
“國兄,愚弟早就和你說過了,讓你早些投降,也不會落了現在的下場,現在你還有何話要說?”彭義斌站在石階旁,抽出腰間佩刀,猛力揮砍,將國字旗放倒落在血泊之中。
“敗軍之將無話可說,只求速死。”國安用狠狠的瞪了一眼彭義斌。
“哼!那就如你所願,來人拖下去斬了,將其頭顱懸於城門處,以慰眾家兄弟在天之靈。”彭義斌大笑下了城樓……
同月,張林聽聞濰州被彭義斌所破,立即寫信給嚴實請求庇護,嚴實回應也十分簡單,那就是讓東平府軍入駐益都府,與張林一同抵抗彭義斌。
張林隨後便拒絕了嚴實,嚴實此舉想要兵不血刃拿下益都府,這他哪能願意,於是乎張林又派人與彭義斌接洽,希望以納貢的方式,保證雙方和平局面,又遭彭義斌所拒絕。
七月初,夏全邀閻通、刑德二人到萊陽城會盟議事。
時見城府大堂。
“兩位兄弟,彭義斌此次來勢兇猛,誓要推平五州才肯善罷甘休,我等勢弱,也不能任人宰割,故而邀兩位兄弟前來商議一下該如何行事。”夏全手頭上也握有近二萬兵馬,而閻、刑二人各有一萬人,若是與彭義斌單打獨鬥都不是對手,唯有聯合成軍方能與之—戰。
“夏全,彭義斌的本事我們都清楚,當年紅襖軍入河北就是他領的頭,我等想與之硬戰勝算不大,依本將之見倒不如先派遣使臣先去說和,問一問他的條件,若是不太過分,就依他便是。”刑德的地盤最遠,這些年來又與閻通稱兄道弟,故而境內極少發生戰事,兵甲的戰力不用多說,僅限於收租維持治安,最得意的海上兵馬又在此處派不上用場,故而還是想要主和。
“刑兄弟把彭義斌想的太簡單了,他既然決定起兵,自然是野心極大,待賠款割地之後我等實力大幅削弱,屆時任由他拿捏,還不如就此一戰。”夏全心中罵了一句刑德,這老東西有雞鳴、海驢二島作為退路,自然可以說些風涼話,這些年他搜刮的錢財怕早已經運到島上了吧。
“嗯,的確如此,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痛擊彭義斌,把他打疼了,他也就不敢輕易圖謀三州之地。”閻通也支援夏全,他的地盤夾在二人中間,左右無法抽身,做不到刑德那般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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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二位賢弟都這麼說,那某隻能聽從,不過寧海多漁民,少兵丁,頂多只能出五千人。”
“登州可出八千步卒。”
“好,那請兩位兄長即日回去籌措兵馬,我等與彭義斌對壘海倉至即墨一線。”夏全對這個結果較為滿意,一萬三千甲士的加入,讓他與彭義斌之間有了一戰之力。
七月中雙軍開拔,分駐膠水、即墨二城,而夏全則屯重兵於海倉鎮。
話回七月初,全績至北海,時聽聞彭義斌拒絕了張林和談的要求,便調轉槍頭準備攻打青州。
經歷一番商議之後,全績又向餘玠增派了一萬兵馬,讓其出昌樂,攻打壽光城,而彭義斌領兵出方山,攻臨朐,劉整則留守濰州,與密州的一萬兵馬相互呼應,防止夏全有所動作。
由於當時張林對淄州有所圖謀,將重兵屯住在博興、樂安一線,就連本營臨淄、益都也只不過是留了五千兵馬,彭義斌的奇襲行動讓張林來不及防守,等他把大軍調回益都時,廣陵鎮、壽光、秬米寨、臨朐、穆陵鎮相繼失守,情況變得十分危急。
此日,張林與眾將在州府衙門議事。
“張帥,益都東境已經全面失守,我軍想要與彭義斌正面抗衡就不能分散兵馬,故而末將諫言,當全軍屯益都,修築城防,嚴陣以待。”
“此言差矣,若彭義斌不攻益都,由廣陵鎮向北進軍邊海口五鎮,再佔樂安、博興、臨淄,那我等守著這個孤城還有什麼意義?屆時彭義斌圍而不攻,困糧絕殺,我等如何自保?所以不可將兵力集中在一處,應布妨各城,呈首尾呼應之勢,方做無懈可擊。”
“分兵絕對是死路一條,會被彭義斌逐個擊破,你所說的首尾呼應是彭義斌攻打其中一城,但以彭義斌的兵力他完全可以多路出軍,到時候如何做呼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直接出兵與彭義斌決一死戰!”
一將說出此話後,大堂中盡顯沉默,很明顯這些人都不想把命交代在這裡,他們還沒有享受夠榮華富貴呢。
“罷了,罷了,本帥之意不如就投了嚴實,在其手下為將,他是整個山東唯一能和彭義斌扳手腕的人,爾等以為如何?”張林本來就不是將領出身,他一介商賈,手下的這些人也是買賣行當湊起來的,讓他跟著大部隊廝混還可以,若真是讓他單獨對敵,他哪有什麼計謀可言,之前不想答應嚴實原因是他在抬一抬自身價值,但誰知彭義斌下手如此果決,若此時再不出手,那益都府就賣不了好價錢了。
且自從上次張林與嚴實商議合作之後,嚴實已經從濟南出重兵屯住淄州,他的兵馬入益都府不需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