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閏章在一旁吩咐僕人:“快些去找些匠人過來,把宅子修一下,總歸要能住人才好。”
“是,是。”一個僕人跑了出去,只是這天寒地凍的要去哪裡找宅子。
果真,等到天黑了,那僕人一無所獲地回來:“城裡都沒有多少人,找不到匠人,只能我們自己修了。”
施閏章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吧,你去安排吧,起碼要把門修好。”
“是,是,是。”
臘月裡,天少有晴朗,這破敗的宅子四處都發黴了,勉強幾間乾燥的屋子就分給了老夫人、老爺、施琊和姨娘他們,府裡的夫人呂氏和嫡小姐施琅只分了間背陽的屋子,推開門,就是黴味,牆角都長了不少蘑菇。
“夫人,您和小姐現在外面呆一會,我把這屋子收一收。”慶鈴是呂氏的陪嫁丫鬟,這十幾年都是忠心耿耿,為了照顧呂氏和施琅,竟然自梳。
呂氏把施琅安置在走廊上,自己挽了袖子:“來,我與你一起收拾,這天太冷了,早些收拾也能早些點爐子。”
因為呂氏生了一個傻子,老夫人就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直接把自己的侄女魯氏娶進府裡給施閏章當妾,說是妾,魯氏比呂氏這個夫人還有氣派。
這些年呂氏的心思都在施琅身上,也不想管府裡的事,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連自己的兒子施琊也很少來往。
呂氏和慶鈴忙活了個把時辰,才把屋子收拾出來,慶鈴就要去拿炭。
呂氏直接喊住了她:“算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把碳送過來,我們就別自討沒趣吧,今晚先將就將就吧。”
慶鈴有些著急:“這麼冷的天,沒有炭怎麼辦?”
“把被子鋪上,我們三個躺被子裡就暖和了。”
“夫人!”慶鈴雙眼含淚:“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算了,免得生事端。”
因為施琅,呂氏受了不少委屈,以前還要去爭,這些年卻歇了心思。這些無謂的爭執,換來的也只是責備、謾罵,她累了,也疲了。
慶鈴忍著眼淚鋪好床,扶施琅在床上躺著就跟呂氏說:“夫人,你先睡著,我出去轉一轉。”
呂氏看著慶鈴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和施琅躺在一起。
外面的風如刀一般割在慶鈴的臉上,出了屋子,她也不願去前面,免得遇到姨娘她們,又惹自己不痛快,就往屋子後面去。
施府的祖宅很大,當初也是富貴人家,隔壁就是衙門的宅院,一牆之隔而已,只是十幾年前,這衙門就荒廢了,如今草長得比院牆還高。
慶鈴心裡不舒服,他們的屋子靠最後面,院子裡荒草叢生,她便拿了一把生鏽的鐮刀割荒草。
因為臘月了,草全部都幹黃了,堅硬無比,割了一會,慶鈴的手都流血了。她還在割,沒有炭和柴,這些草勉強能生火,不管怎麼樣,也要燒些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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