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一路風馳電掣般,到達洛陽時正是晚上,她叫開了城門直接入了宮。
今日的皇宮卻有些不太平,各宮殿都掌了燈,大業殿裡李存勖穿著明黃的褻衣,腳上連雙鞋子都沒有,他面前跪著一位女子,身姿妖嬈,看不清面容。
整個大業殿外面都圍滿了禁軍,火把把黑夜都點亮了。
無塵不知發生了何事,門外的內官小心翼翼地說:“陛下,無塵子來了。”
李存勖這才抬頭看向門外,抬頭之時,臉上的怒容還未消散,在看到無塵時,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無塵子回來了。”
無塵點了點頭,然後跨進了大業殿。李存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今日侍寢時,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根淬毒的釵子。”
按理說,侍寢的妃子是不能帶任何首飾的,帶一根釵子已經是違例了,更何況是淬毒的釵子。
那跪在殿下的妃子已經哭得雙眼通紅,她衣衫單薄,跪在冰冷的地上,渾身發抖。無塵這才看見她的臉,花信之年,長得並不是天人之姿,但整個人溫婉柔情,倒容易讓人生出憐惜之情。
只是謀刺君王,就算是再水靈的姑娘,眨眼就能變成枯骨。
“可查出了什麼?”無塵問。
李存勖搖頭:“她什麼也不說,只能交給內廷司去審問。”
進了內廷司,就難有活著出來的,那女子似乎也知道,突然用力磕頭:“陛下,陛下,我真的沒有行刺之意,這釵子的確是皇后賜給奴婢的,奴婢真的沒有說謊。”
李存勖被她氣笑了:“竟然還攀咬皇后,你說,何人給你膽子?明知侍寢,還帶釵子進來,是不是別有用心?”
“不是,不是,皇后說這釵子是陛下喜歡的,我帶這釵子進來,陛下就能想起她,能去看看她。”女子哭得梨花帶雨。
劉皇后不得寵,雖貴為皇后,卻鮮少能見到陛下,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新晉的美人。
李存勖冷笑兩聲:“怎麼,就是因為這兩個月寵幸了你三次,你就飄飄然了,竟然還敢管我的事?”
那女子一時啞口無言,伏在地上:“陛下,知禮錯了,知禮錯了,您不要送我去內廷司,您直接賜死我吧。”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李存勖知道很多人想讓自己死,只是沒想到如今一個新晉的美人也成了別人的刀子,著實讓他氣憤不已:“來人,把他拖下去。”
門外的禁軍就要進來,無塵突然出聲:“陛下,且慢!”
李存勖不解地看著無塵:“無塵子?”
無塵走到那女子的面前:“你名知禮?”
那女子顯然被嚇到了,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抬起頭來。”無塵聲音輕輕的,卻不容置喙。
女子抬起頭,一張臉滿是淚痕,點了點頭。
“何姓?”
“柴。”
“柴知禮?”
“恩。”
“家在何處?”
“堯山。”
李存勖就看著無塵子在一旁問話。
無塵接著問:“你是否有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