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高從誨腳步帶風地往高季昌的院子趕,一晚上都是忐忑不安,早早就起了床,沒想到大兄真的就派人來請了。大長和的事情他並不知情,此時看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高季昌的院子已經被親兵圍得嚴嚴實實,高從誨領著青硯就要往裡走,卻被親兵攔住了:“老爺只讓二公子進去。”
高從誨心裡咯噔一下,衝青硯點了點頭就隻身往院子裡去。
往前走了幾步,就見遠山出來了,看見高從誨,遠山躬身行了一禮:“老爺和大公子都在書房。”
“好。”
待高從誨走了之後,遠山出了院子與青硯站在一起。
院子裡空無一人,僕婦小廝都被清得乾乾淨淨,高從誨的心不禁沉到谷底,可見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
輕輕地叩門。
“進來。”是高季昌的聲音。
推開門,高從誨見高季昌和高從誨端坐在椅子上,先回身關上了門,然後問到:“出了什麼事?”
“從誨,過來坐!”高從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桌子上的油燈閃爍不定,高從誨坐下之後就要拿茶壺斟茶,高從詡卻制止了他:“大長和的事情你們一直不知道,我今日就與你們說一說。”
高季昌和高從誨不禁坐直了身體。
“當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說起要花上半天的功夫。
天陰沉沉的,片刻之後就飄起了毛毛細雨,引得不少商家唉聲嘆氣,今日的花燈會又要黃了,花費了大半個月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了。
武當山上卻豔陽高照,紫陽山人滿面含笑地把王宗仁一行送出了五龍祠,如今這世道難得遇到一位出手如此大方的香客。
“公子這是要往哪裡去?”紫陽山人客氣地問。
王宗仁心情極好,也樂於和這位山人周旋:“聽說荊南城的花燈別具一格,我們去見識見識。”
“的確值得一去。”
雙方在山門口說了幾句話,王宗仁就帶著大家下了山,除了留在九室巖山下的那些人,其他的人浩浩蕩蕩直奔荊南城。
一夜的秉燭夜談,王宗仁卻不見疲憊,一邊跑馬一邊看向一旁的顧竣:“倘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著實應該去高府討一杯菊花酒喝。”
顧竣目視前方,沒有說話。
王宗仁看著他,笑了笑:“未免尷尬,你待會就不要出現了。”
“是。”
......
待到晌午時荊南城的雨越下越大,不少商家只能慌慌忙忙的把花燈臺子拆了,整個街上一片凌亂。
高季昌的書房裡,高從詡的最後一句話落下,桌上的茶水已經全完涼掉,高季昌和高從誨呆坐在椅子上沒有回過神,這一切都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幾乎是只有在話本子出現的志怪小說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高從誨狠狠地嚥了咽口水,不可置信地看著高從詡:“大兄,這不會是你的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