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這兒打工?”胡鈺問。
“你看我幹嗎?我怎麼知道!”陸孟白說。
“咳,”葉青又喝了一口,“沒想到林果唱歌還挺好聽的。”
臺上的林果正低聲唱著一首德語的民謠,雖然這首歌本身是走悲情掛的,但是被幾人改過,在這個氛圍下聽起來就只是一首加強了文藝與曖昧的民謠而已。
很合聽眾的胃口。
來許釀的顧客大多是有錢的文藝青年,對他們來說,聽不懂歌詞不重要,越是聽不懂越顯得逼格高。這歌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兒也不重要,圖的就是一個氛圍,又不是來考聽力,還非得明白前因後果就沒意思了。
重要的是歌手聲音得好聽,長相得好看,而且這歌必須得足夠文藝才行。
什麼愛來愛去明著唱出來的絕對不行,就算想表白想說句愛你想得快憋死了,也非要來一句夏目漱石的經典“今晚月色真美”。
何必呢,林果總覺得文藝這倆字兒就是用來折磨人的。
有時候林果在臺上唱著歌看著他們,都替他們累得慌。
就說前些天,有個姑娘,學什麼西方藝術還是什麼的,約一個男的來,從建築說到繪畫,男的估計不懂都搭不上話,姑娘看著男孩沒反應也覺得難受。
可是想到自己,林果感嘆,折磨人的不只文藝。
“看不出來啊,多才多藝啊。”葉青說。
“就是啊,我還從來沒聽過他唱歌呢。”陸孟白說。
“我要錄個小影片發給老顧。”胡鈺說著掏出手機對準臺上的人偷偷錄著像。
顧長安收到胡鈺訊息的時候正在圖書館裡看書,開啟微信一看是影片,打字說,“啥玩意兒啊?我在圖書館呢,訊號不好。”
胡鈺回複,那就出來啊,你看看唄,你胡哥絕對不帶坑你的。
顧長安收起手機不理會他,繼續看書。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胡鈺打來電話,顧長安掛掉。
胡鈺接著打,顧長安再按掉。反複四次,顧長安終於拿著書走出了閱覽室,一邊等電梯一邊撥給胡鈺。
“我告訴你,你要是沒個足夠能說服我的理由,等晚上回來我就把你按在地上揍。”剛接通,顧長安威脅道。
“哎憑什麼啊,我怎麼了啊!”
“你打擾我學習了,打擾我做社會主義接班人了。”
“快滾蛋吧,輪得到你當接班人…發給你的影片看了沒?”
“看了。”顧長安說。
“放屁,你看了能這麼半天不問我?”
“圖書館訊號不好,到底什麼?”
“看了就知道啊,我告訴你多沒意思啊?”
“呸,哎你們在哪兒呢?怎麼那麼吵啊?”
“打車呢,這邊兒不好打車,得虧我穿得多,真他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