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用著,覺得挺好的啊……”
“挺好?你連個一口氣吹出來的玩意兒,還吹的格外劣質,連個外形都仿地不到位。就這,你都搞不定。行,你有能耐,你利用契約解決了。那你倒是別抖啊,誒,站穩啊,不是用著挺好的嗎?”他恨鐵不成鋼地踢著我的腳尖。
姜還是老的辣,我撐著這會功夫,後背已經濕透了,只不過天氣還冷,穿得多,一時間看不見罷了。可是雙腿不聽使喚,腳底又開始發虛。
“根都要倒了,還整天灌營養液!本末倒置!今天回去不要吃雲心果了,放學之後圍著操場先給我跑二十圈。”
他肯定是什麼都知道,我心裡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就跟你在家長陪同下廢了老大功夫做了一個展板,你看著花裡胡哨甚是好看。回頭驕傲地挺著小胸脯交到老師面前,對方連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的懶得給,直接在上面畫了個零蛋。
好在老師還沒有徹底放棄,給出了改進意見。
我垂著頭,黯然神傷,再次感慨自己的失敗:“哎,我明明第一眼看見羽然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沒有深究呢?”突然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我瞪著剛開的天目沖謝大頭嚷嚷。
“師父!羽然呢?這個是假的,那真的羽然哪去了?”思及此,一個不好的預感出現在心頭。
“她不會,不會追著常笙,共赴黃泉了吧?”
☆、欺騙
“多年不見,忍耐力見長啊……”謝大頭沖著空蕩蕩地樓道自言自語,話畢仰脖灌了一口酒。
我順著他說話的方向看去,樓道裡無端升起濃霧,霧影重重之間,逐漸顯現出兩個人的輪廓,一個高些,一個稍微矮一些,兩人相伴而行,緩緩從雲霧之中走出,現出本來的樣子。
“我當然長進了,倒是你,我看沒什麼變化。”
走出來的正是豬豬和我一直擔心的羽然。
“貝貝。”她精氣神好了很多,臉上長了些肉,好像剛剛哭過,水靈靈的大眼睛有點浮腫。
“羽然,你,沒事吧。”經歷了‘假羽然’這麼一檔子事,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些什麼,“剛,有個假的你,在這。”
我指了指空無一物的寢室地面,雖然沒了蹤跡,但滿屋子的淩亂還是昭示著這裡剛發生過的混亂。
“我知道。”她一點也不驚訝,回應道。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最好先離開。”豬豬身上還穿著清早出門時的那身衣服,不慌不忙地揹著她的愛包,語氣頗有些精英的味道,帶著幾分命令的意味。
“去哪啊?當我這個老師不存在是不是,你們倆,”他又變回了正版的謝大頭,換上官腔,“曠課可是要記過的,不準無故遲到早退。”
“無故?我看你上了年紀腦子不大好使了是吧?你沒看見結界已經擋不住了嗎?這次只是一個傀儡,下次呢,你能保證每一次都能這般有驚無險嗎?!”豬豬步步緊逼,適才一口一個死狐貍的謝大頭生生被擠到了牆角,沒了氣勢。
“那也不用大驚小怪,你看你都把她保護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之後……她扛不住的。”
“扛不住有我呢,不勞您費半點心思,您當初既然一撒手跑了,就沒必要再跑回來,我這兒可沒給您留位置。”她毫不客氣地說完,轉身一手拉著一個,將我和羽然推出門外,催促著往前走。
走遠了五六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深思了一會,才心有不甘地走了回去。
“你就留在這學校裡,雖然他是沖著貝貝來的,但誰也保不準會出點什麼差池,你留在這裡,看著點……”說完她很快就回來,提著我和羽然,瞬間飛到雲端。
“回家。”
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地方,下午的陽光開始傾斜,帶著點橘黃色的陽光灑在院子裡,溫馨柔和。
“豬豬,你怎麼會和羽然在一起,你早上不是去上班了嗎?”我還是不大適應開了天眼之後的世界。
窗外,除了庭院裡的那點景色,再往前一點就是三道厚重的結界,屋子裡除了我們三個幹幹淨淨,結界之外卻是熱鬧非凡,稀奇古怪的各色物件密密麻麻地侯在結界之外,五顏六色,嘰裡呱啦,跟趕廟會一樣。
“不用看了,那些沒什麼害處,都是被璇筠織的結界吸引過來的靈物,幾乎全部都是剛有靈識的小東西,跟小孩一樣,好奇心很重。稍微厲害點的見到這種強大的結界會繞開的,不會自找麻煩。”她幫羽然倒了杯水,坐了下來,“我就知道那個老頭耐不住。”她喝了一口水,狀似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能看到了也好。”
“貝貝你開了天眼嗎?那你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個用樹枝和麻繩紮的小人,巴掌大小,擺成一個‘大’字,“常笙嗎?”
她話音剛落,小人身上飄出一縷青煙,隨後慢慢落在地上,逐漸聚攏,片刻之後,羽然口中的常笙站在了我面前。
我幹嚥了一口吐沫回答道:“看得見……”
“可是,常笙他,不是死了嗎?”對自己是個廢物這個認識越發深刻,我這個寒假只顧蒙頭大睡,縮頭烏龜一個,實在想不明白常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死了呀,沒看見沒有身體,只是個魂嗎?”
豬豬在沙發的另一端似笑非笑的說著,羽然拉著我的手往常笙身上探去——果然,五指沒有阻礙得穿過了常笙的身體。
“他走的時候我用狐尾毛給他聚了魂,他上了黃泉,孟婆見了我的標記自是明白,不會就一碗孟婆湯把他打發了的。領他見了判官,過了閻王,知道個中緣由,算他功過相抵,加上孟婆求情,允他不受地獄之苦,投胎轉世。”
“那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不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