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豬這句話雖然有些冒犯之意,但是卻不是沒有依據的胡謅。既然常笙從未見過他母親口中的這個人,不排除這個算命的是他母親杜撰出來的一個空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母親是迫於無奈才用了這個法子,這麼多年,她吃齋唸佛,各種慈善都在做。她絕對不是!”提到他的母親,常笙開始激動,極力否認我們的猜想。
“那你想知道那晚操縱你的人是誰嗎?”
“想!當然想!”
“那,恐怕你現在就得上路了。”豬豬起身走到常笙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個李梓源看來是真的喜歡你,這可不是三年的精氣,她很大方的多給了你一年,所以你才殘喘到現在。”她慢慢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從常笙凸起的喉結劃過,逐漸掠過前胸,隔著衣服落在心尖的位置。
“我也想追查幕後的人是誰,只不過得和你借點東西。”她戳了戳常笙的心窩,單薄的身子骨被她輕輕一碰,往後直倒,“這是最後的一點線索,你用符水的作用借的這最後一份精氣,你要是捨得讓我摘下來看看,說不定我還真能查出點什麼。怎麼樣,同意嗎?”
“本來就活不下去,早那麼一時半刻的,沒什麼區別。”他咬著牙關,用力坐正,“我是自己一個人從醫院裡偷跑出來的,家裡人不知道,麻煩你待會把我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醫院,不然死在你們這裡,怪麻煩的。”
“既然你同意就好辦了。”
“等等,”豬豬一隻手撫上常笙的心口,剛想使力,手腕一把被常笙握住,“貝貝,麻煩你幫我照顧羽然,讓她,把我忘了吧。”說完,他松開了手,緩緩閉上雙眼,微微抬起頭,露出釋然的微笑。
“誒!別,等會!”眼見著一個準備好赴死,一個擺好姿勢,雄赳赳地就要摘精氣,我撲到豬豬身上,拉著她的胳膊,“真摘啊?摘了就死了,”我貼在豬豬耳朵邊小聲說,“他可不能重生,就這麼沒了可怎麼辦?”
“沒了就沒了唄,凡人嘛,誰還沒有個生老病死的,他死的這般有用,也算是死得其所,挺好的,你起開,擋著我動手了。”豬豬嫌我心軟事多,撅著屁股將我頂開了。
沒開天眼就這點不好,她眉頭皺成了川子,兩隻手在常笙胸口一陣搗鼓,最後雙手猛地一合,開始對我發號施令。
“快,去拿個玻璃瓶。”
廚房裡只有裝調料的空玻璃瓶,食指長短,硬幣粗細,木塞子蓋著。
“這個行嗎?”我隨手拿了一個,舉著問豬豬。
“行,把蓋開啟,我把這玩意兒裝進去。”
我開啟蓋子,放在她合攏的雙手下面,前後調整著位置,生怕對的不準,灑了一點也是可惜,畢竟常笙因為這個——已經癱軟在沙發上,嚥了氣。
“你能拿穩嗎?別亂晃!”豬豬又開始嫌棄我。
“我又看不見,你慢點倒,仔細點不就行了嘛。”
緊張出一身的汗,好不容易得到了豬豬“好了。”兩個字,我才敢蓋上蓋子,直起腰。
“沒有開天眼實在太麻煩了,什麼都看不見。”我將玻璃瓶沖著太陽,透明的瓶子裡只有刺眼的陽光,豬豬說的精氣我一丁點也看不見。
天眼,看不見?!
“不對,我當初不是可以看見那個鬼爺爺的嗎?為什麼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別的什麼?”靈光乍現,但卻炸出了一身冷汗,“豬豬,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沒什麼,新鬼有些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活人有時候就會誤打誤撞見到。你應該是和那個鬼魂有了直接接觸之後才會一直看到,這個,算你倒黴吧。”她從我手中拿走那個瓶子,放在手中一個翻飛瓶子消失不見。“萬事有利有弊,天眼這種東西,有時候,也很煩人。”
“啊?為什麼會煩,能看到那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不是很好嗎?”
“不,就比方說現在,我就不能分清躺在沙發上的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常笙,哪個是屍體,哪個是魂魄。”豬豬側著身子,歪著頭盯著常笙所在的那張沙發。
“這個是屍體。”我很積極地湊上前去,主動幫豬豬辨認,指著我能看見的唯一一具屍體。
“真是,都死了還躺這幹嘛?喂!起來了,待會兒要上路了。”
在我看來,她就是踢了踢空氣。過了一會,她從馬尾後面扯掉幾根頭發,繞城一個圈往空氣中一套,發絲消失不見,“把這個戴好了,到了奈何橋給孟婆看這個,她會幫你安排之後的事情。聽明白了嗎?”她沖著一片空氣語氣嚴厲地交代。“行了,我把你肉體送回去,你就在這等著,黑白無常很快就會來了,你就坐那別亂跑,不準嚇貝貝,知道嗎?”
她只顧自己安排的井井有條,連個心理安慰都不給我留一句。我獨自一人杵在空曠的客廳,一想到身旁就有一個鬼魂,還是個熟人,心裡就一萬個不自在。
再想到待會兒還會多兩個黑白無常,心裡就更發毛了。
什麼東西它都有利弊呀,不行,開天眼的任務正式提上日程,回憶的事情慢慢來,近千年的記憶也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想起來的。
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穩抓穩打,拒絕浮誇。
☆、重合
“喂,今天自己在家老實待著,剛重生沒多久,不要到處亂跑。”豬豬一身幹練精緻的裝扮,揹著她新買的包包,把我從被窩裡面拽出來,戳著我的腦門敲打我,“聽見了沒?!”
“聽見了,聽見了。”我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