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笑呵呵地招呼著,牛庚轉頭向大鵬喝道:“鵬娃子,去!把後院的騸雞宰了,還有那條八斤三兩的大草魚也一併烹了,速度快點弄好聽見沒?”
“對了,鵬娃子你再點上幾根蠟燭,這屋裡光太暗了,嗯就點八根吧。”牛庚轉頭望向與堂屋僅隔著一層藍布門簾的夥房內的大鵬,唸叨著。
珊珊臉色略有些尷尬,側過俏臉不看牛庚。
大鵬磨牙的聲音隔著十步遠都能聽見。
蕭默真怕老牛的家當一夜間敗光了,連忙站起來笑道:“庚叔,我今日來呢,就想喝兩碗熱酒,沒別的意思,您別太見外了。”
“唰~”
蕭默從青玄戒內掏出三大壇花雕擺在木桌上。
這如若變戲法一樣的手段當時就讓牛庚看呆了,他揉揉眼皮,一臉狐疑地望著蕭默,旋又瞧瞧桌下,“大侄子,你這這是什麼戲法?”
蕭默招呼大鵬趕來一塊坐下,四人就著桌上的三菜一湯和三壇子酒,一邊吃一邊嘮嗑著。
泛黃的窗紙外狂風呼嘯,屋內如春,很溫暖。
半個時辰後,連同柳珊珊在內,四人都喝得有幾分醉意,臉上都掛著酒紅。
牛庚喝得最是暢快,醉眼朦朧地一拍蕭默肩膀,“大侄子,今晚你也別別回去了,你你那個個床啊太冰,我這這裡暖和。”
蕭默甩甩腦袋,站起身來,“庚叔,今兒我其實是來辭行的,我要離開了。”
聞言,牛庚三人皆是一驚。
“辭行?為何?”
一瞬間牛庚酒醒大半,一邊說,連忙向女兒與兒子使了個眼色。
柳珊珊咬著貝齒,猶豫著,大鵬卻是一咬牙,拉開椅子“噗通”一聲面向蕭默直接跪下,“墨叔!我想跟著您!”
蕭默皺眉看著他,既沒扶,也沒吭聲。
大鵬匍匐在蕭默腳下,聲音擲地有聲,“墨叔,我大鵬什麼人這麼多年你應該也清楚,我只想跟在您身邊,為犬馬牛也無怨言,大鵬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我爹能在垂暮之年過得更好些,希望珊珊的餘生不要悲觀,求!墨叔成全!”
蕭默沉吟良久,而後扶起他,沉聲道:“魚羨人為至尊主宰,人類何嘗不向往魚兒的自在一生呢?你跟著我只會毀了你明白嗎?”
大鵬猛然抬頭,雙眸直視蕭默,口中蹦出四個字,“雖死無悔!”
蕭默愣愣看著他,好半晌,忽然咧嘴一笑。
蕭默翻手從青玄戒內掏出數本秘籍,又從懷中掏出一枚須彌戒指遞給他,“路是你選的,我不便幹預,這是可直接修行到問鼎之境的秘籍,還有一枚須彌戒指,你滴血可用,戒指內還有一些小玩意,便當見禮,但你不能跟著我,明白嗎?”
蕭默將秘籍與戒指交到大鵬手中,向珊珊和牛庚點點頭,隨即轉身。
快到門檻之時,背後傳來柳珊珊一聲幽嘆。
“墨叔……我……”
蕭默頓足,舉目望著凋零的冰花,始終沒回頭,“明知沒結局的故事,又何必要開始?”
“嘩!”
蕭默大步離去,撩起門簾的剎那,風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