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老陳會破口大罵,或者一如既往的說他這樣真的傷身體,但老陳的身子一顫,把頭轉向了窗外,喉結滾動著,好像在隱藏著什麼情緒。
容皓遠聰明,看樣子老陳的兒子應該是出了事,上次那個房子,老陳也說是留給他兒子住的,但是這個人卻一直沒出現。
二人相對無言,容皓遠看著老陳的側臉,一瞬間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說不上來是哪種熟悉,總之不是太好的東西。
“早點睡吧,明天你不用跑了,我去就行。”
把容皓遠送到樓下,老陳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冷靜自持,容皓遠皺了皺眉。
“對了,容氏我不要。”
“那本來就是你的,拿回去吧。”
“那你圖什麼啊,你折騰這麼久,不就是想要容氏?容皓天在的時候你沒少給他下絆子吧,現在到手了你又把他扔給我,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陳顯明不說話,只看著他笑,然後告訴司機開車。
容皓遠罵了一句神經病就上了樓。
他把自己摔到沙發上,還是拿出手機撥通的容皓天的電話,他知道容皓天應該是在飛機上,果然,話筒裡只有關機的提醒。
他又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平安。”
他昏睡了將近十個小時,醒來的時候,手機裡充斥了新來電和訊息,他一一看過,卻沒看到那個他最想看到的。
也是,這個號碼那人不會再用了。
身體在替他做出反應,叫囂著想念容皓天的撫慰。想念那雙手在他身上游走,那完全不是亞洲人尺寸的東西插到他最深的地方,他在情動中叫那人的名字,呼吸急促的說著“我愛你”。
他不得不承認,他無數次的想念那頭金發,那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大型犬一樣把他抱在懷裡的人,甚至想念對方施暴的日子。
他覺得自己卑賤而可恥,他敲碎了手邊的玻璃杯,碎片深深紮進肉裡,血從傷口順著手腕淌了下來。
他看著被血染的更紅的鎮靈符,突然體會到了自己說的那句,死後惡鬼纏身,下無間地獄。
容皓天也和他說過,我如果騙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那個金發碧眼的人和他說,就算下地獄,我也和你一起。
他用淌著血的手臂蓋住眼睛,暗罵自己自作自受。
容皓天是他一手趕走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惺惺作態。
顧明遠的電話出其不意的打了過來,告訴他殺害何玲的兇手抓到了,的確是何玲的老公。
“聽說是抓姦,一時沖動。”
“渣滓就是渣滓,何玲為什麼嫁給他的,問他敢說麼?不遵守規則的人不是何玲,這種渣滓不僅殺了何玲,還要用何玲的血為他洗地?別做夢了。”
“殺人償命,這個你放心。不管是什麼原因,沒有人能夠替代法律。”
“嗯,交給你我放心。”
“對了,你弟弟容皓天……”
“他回義大利了。”
容皓遠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及時打斷了顧明遠的詢問。
“哦,哦,我還有點關於槍械的事想請教他呢,挺可惜的,行了,那我先掛了啊。”
“回聊。”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養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