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忠啊,時候不早了,早點去山上吧。”範氏有些著急,現在雖然還是早上,但是天都亮了那麼久了,再慢下去,馬上要中午了,如果養子還不去山上抓蛇,那今天很快就過去了,明天就一天,養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三條蛇去賣,如果抓不到,他們小兒子可就毀了,到時說不定只能賣林家的田地抵了,範氏是更不願意的,還想要留著田地以後賣了讓小兒子去科考,怎麼能現在就因為欠酒樓的錢賣掉。
林洪忠看了下清乙的屋子,沉著臉說道:“二弟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前天那條蛇是二弟找到的,沒有他,去了也沒用。”
範氏和林父一聽,臉色頓時很不好了,現在二兒子一直不出來,他們剛剛還各種罵,現在讓他們拉下臉去叫二兒子出來,夫妻二人都不願意,最後還是範氏被林父威脅去叫了。
“洪才啊,快點起來了,吃了早飯去山上,你三弟以後高中了,我跟你爹肯定讓他給你謀個好差事的。”範氏一直說著好聽的話,基本都是圍繞他們的讀書人小兒子以後高中了,會讓家裡人都跟著享福的話,話裡話外,都是想讓二兒子趕緊上山找蛇,找到蛇了才好賣銀錢幫讀書人小兒子還酒樓的債。
清乙在範氏叫了好一會後才起來開門。
範氏一看到二兒子出來了,剛又想罵二兒子的話被林父制止了,只能裝著笑讓二兒子趕緊去吃飯,吃了飯跟養子一起去山上抓蛇。
早飯還是隻是湯水,而且還是比前些天更加清,連糠菜都快看不到了,清乙只喝了兩碗就不喝了。
林洪忠見清乙不吃了,便起身去拿隨身的麻袋,清乙跟在後面,等林洪忠準備好了,二人才出了林家。
。
範氏和林父見養子和二兒子終於上山了,馬上唾罵起來。
“當家的,你看他們兩是什麼態度,完全不把我們放眼裡了。”範氏覺得養子和二兒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對他們一點完全都沒有一點恭敬,讓二人去山上抓蛇,還要喊了那麼久才出來,簡直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林父臉色也很不好看,“先忍段時間,等他們抓了蛇回來,給洪文還了債,賣蛇得的銀錢多了,我們在鎮上買了房子,跟洪文搬出去,他們就住那屋子跟柴房,還每天給我們送蛇賣銀錢,以後還是給我們白幹的。”
林父在養子沒有抓到蛇之前,是想著等幹旱沒了,讓養子和二兒子去鎮上幹工補貼家裡,現在見賣條蛇就那麼多銀子,根本看不上到鎮上幹工的銀錢了,就想讓養子和二兒子天天上山抓蛇,等他們存夠錢了去鎮上買宅子,讓二兒子和養子留在這裡,天天上山抓蛇送去鎮上給他們,他們再賣掉,還是讓養子和二兒子給他們白幹工,還不用看養子的臉色,還能在鎮上享福,因此林父覺得這些天就忍忍,以後到了鎮上,那就是天天享福了。
範氏聽了林父的話,臉色才好了些,去叫小兒子起來吃飯。
林洪文被範氏叫起來後,看到早上要吃的白米飯裡面竟然摻了水,很是不滿的對範氏發火:“娘,今天的白米飯為才能摻水了?這能吃嗎?”林洪文自從林家天天給你吃白米飯之後,就沒吃過摻水的米飯了,現在看到,便相當嫌棄。
“兒子啊,只在家裡摻點水,去了學堂還是不摻水的。”範氏也不想讓小兒子吃摻水的白米飯,可是家裡的糧快沒了,如果小兒子再只吃白米飯下去,糧根本撐不了幾天了。
“可是這怎麼吃得飽?不吃飽我就讀不下書,讀不下書,我怎麼高中?”林洪文馬上搬出這個威脅範氏,他知道爹孃最希望的就是他高中狀元,可是爹孃現在做的,連白米飯都不給他吃了,還想讓他高中狀元,帶著他們享福,這簡直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因為出生在窮戶,而是出生在大官家裡,他早就真正的錦衣玉食了,連狀元都不用考,直接就有官位當。
“兒子,你先忍幾天,等你大哥抓到蛇去賣了,還了債就能給你買糧了。”範氏苦著臉勸小兒子,心裡想的是他們虧待了小兒子,讓小兒子連白米飯都要摻水吃了,如果不是養子和二兒子沒有抓到蛇,他們的小兒子也不會連白米飯都要省著吃,在家裡還要吃摻水的。
林父也幫著勸:“洪文啊,現在家裡的情況你也清楚,咱們還欠著酒樓二十多兩銀子,現在都只能省著點,等你大哥抓了蛇回來賣了,將銀子還上了,爹孃再給你買糧。”
林洪文一聽到他還欠著酒樓銀錢就來氣,“大哥和二哥怎麼連蛇都抓不到,如果還不上,我以後怎麼在學堂做人?”他現在不肯去學堂,也是因為拿不出蛇了還沒有銀子在身,如果後天還沒有銀子還,被酒樓的人從學堂裡抓出去,他什麼臉面都沒有了,寧願在家裡躲著,有爹孃頂著,酒樓的人來了也是逼爹孃,爹孃肯定也會護著他,至少會想辦法幫他把銀錢還了,不讓他在學堂丟人。
範氏和林父也是愁苦著臉,他們都指望著養子和二兒子抓到蛇,根本不敢想如果抓不到蛇賣銀錢,他們要怎麼辦。
“當家的,如果洪忠他們還是沒抓到蛇,那咱小兒子可就毀了!”範氏想想,直接haohao大哭起來,小兒子壞了名聲,那他們這些年的指望可就都沒了,她還想去狀元府享福呢。
林父臉色也是相當不好看,“再等兩天,等洪忠他們抓到蛇了再說。”林父還是指望著養子和二兒子能抓到蛇。
。
清乙和林洪忠剛走到山腳下,後面便有人匆匆追來。
“洪忠啊,老頭有話跟你說下。”陳老頭從後面追來,有些警惕的看了下清乙,拉著林洪忠走遠了些,才崩著老臉猶豫不決。
“陳老,有事就說。”林洪忠讓陳老有話直說,視線卻一直放在在後面的清乙身上。
陳老頭終是不再猶豫,很是謹慎的說:“這次幹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很像,我猜測,過不了多久,就是瘟疫了……”陳老頭昨天去了林洪忠說的山頭,沒多久就抓到了兩只老鼠,雖然後面沒再抓到了,但是他也很滿足了,拿了一隻到鎮上賣了銀錢,一隻跟老伴弄了葷腥吃,將去林洪忠說的山上抓了老鼠的事跟老伴說了下,老伴就讓他跟林洪忠說下,到底信不信,也是由他自己。
林洪忠聞言,神色馬上變得銳利起來,“你確定嗎?”
“我也不敢確定,就是太像了,昨天抓到老鼠後,家裡婆娘讓我跟你說下,我也只跟你一個人說過。”陳老頭沒有直接肯定,但是這次的幹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真的太像了。
林洪忠臉色已經變得凝重起來,跟陳老頭道了謝,走向清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