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衛涼謙是附近城鎮的捕快,因聚藍七惡一直無法根除,所以他一直暗中調查他們的弱點,想找機會殲滅。
因此在見到陌生面孔天城隸滿進了村子後,原本衛涼謙是擔心他會出事,於是尾隨其後,想查探狀況,卻沒料到天城隸滿一個人便減掉七大惡人,連同包圍他的小嘍囉都一塊兒殺盡。
根據衛涼謙事後所言,他當時像是失去了理智,不管身上受到多少傷,鮮血染透了手臂與衣裳,甚至是沾滿了長刀,他依然死命地攻擊敵人。
那是即使地府惡鬼都會恐懼的模樣——衛涼謙是這麼說的。
“從此……邪刀鬼見愁的名字不脛而走,衛大捕頭不怕死地成了我的朋友,然後……我遇見堡主,入了蒼龍堡……又遇見了你……”
是因為這樣的緣分,所以他與衛涼謙才有了扯不斷的情誼存在,因此衛涼謙的關懷,他總是覺得消受不起。
“雅君,我沒有資格……我害死村人,就因為我的不謹慎……他們染滿鮮血的瀕死模樣,到現在還在我的腦海裡!”手指揪緊了練雅君,天城隸滿爆出低吼聲,“我應該在替他們報仇以後就舉刀自盡!”
“那你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這麼繼續笑著?”練雅君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身上傳來的顫動,卻是那樣的明顯,讓她無法忽視,“不就是因為你知道,你身邊還有太多人在關心你,而且你根本不該死嗎?”
死了,什麼都沒了,不管是天城隸滿為報血仇而練就的好身手,或是衛涼謙對他的關心,抑或是蒼龍堡兄弟們給他的關懷,這些都會不見。
“活著比死了更好啊!你身邊有人喜歡你,關心你,就算你曾經犯錯,但你不也付出了代價嗎?你以為天底下有從不犯錯的人嗎?”練雅君咬緊下唇,死命地掙脫出天城隸滿的臂膀,轉過身,直接往他的臉上甩了一記耳光,“這麼氣自己是吧?那就記住我這一巴掌!我替他們打過你了,所以從今以後,你得連他們失去的性命一起活下去!好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浪費你師父的心意,更不許拒絕大家對你的關心!”
火辣辣的紅掌印出現在天城隸滿的臉頰上,他瞪著練雅君,黑瞳裡閃開了一絲燦燦火苗,卻不帶怒意。
“你認為我該活下去?”這句話,他不知從友人那兒聽過多少回的安慰,每次總有這句。
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練雅君這一巴掌,他覺得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醒了。
“對!因為有太多人喜歡你了,我也喜歡你!所以你姑奶奶我無比自私地希望你活下去!”練雅君紅著眼眶嚷道:“你給我聽清楚了,天城隸滿,我慶幸你沒傻到舉刀自盡!否則衛大捕頭不會有你這個朋友,你們不會一塊兒上花街,我這個小孤女不會脫離百鳥啼入蒼龍堡,更不會遇上你,喜歡上你!”
她罵得兇,罵得眼帶淚光,教天城隸滿不自覺地伸手撫上了她覆著薄紗的頰,“你哭什麼?”
該哭的,不是他嗎?
“我替你小時候哭呀!”練雅君撲進他懷裡,死命揪住了他的濕衣,“你不哭,我替你哭!”
說著,她的淚水當真順著面頰滑了下來。
瞧她一下子就哭成了淚人兒,天城隸滿不由得彎下身與她平視,他捧住她的面龐,將她半露於面紗外的淚痕吻去。
唇瓣散著火氣,他迸開了低音輕喃道:“我喜歡你……雅君,我喜歡能看透我的你……”
她的安撫,有別於他的兄弟們,不同於友人,更異於師父,可就是這麼有療效地撫平了他心裡的傷痛。
一點一滴的,他覺得自己心坎裡的那股痛,似乎正在淡化……
“我想愛你,用我的後半輩子,讓懂得我的你幸福。”隔著薄紗,不管那自頰上透出的淡淡藥味,天城隸滿的唇往練雅君的唇上覆去,輕輕地啃咬起她的柔嫩唇瓣。
練雅君的淚倏地停了下來,她瞪著眼,瞧見那俊朗面孔挨在自個兒眼前,觸上自己的唇瓣,熱氣隔著薄紗相互傳遞,讓她興起了些許的不滿足。
就像此刻天城隸滿急欲碰觸她一般,她也想好好抱住他,不只是安撫,更想給他暖得足以流入心坎裡的愛意,令他再也割捨不下生命的熱情,再也不去想什麼死不死的問題。
“想愛我,那就愛吧!我知道,你才不會介意我臉上的這麼道小小疤痕……”她說著,伸手將薄紗扯了下來,任憑它滑落地上。
真實的面貌隨著面紗落地而顯露,一張有著軟嫩紅唇、嬌媚明眸的瓜子臉蛋出現在天城隸滿面前,白嫩的肌膚上,一半的面頰還覆著藥草紗布,另一邊頰色則是粉嫩得令天城隸滿想好好廝磨一番。
俏挺的小巧鼻子因哭泣而帶點紅,微敞的唇瓣看來柔軟,形似誘引,讓天城隸滿探出了手指,往她的唇上輕揉而去。
“大夫會恨死不讓你去換藥的我……”天城隸滿撫上她的頰,低頭往她的軟唇吻去。
回應來不及迸發,火燙的唇瓣已經覆上,天城隸滿的親吻帶著酒香,那是練雅君很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釀的酒,為的是讓天城隸滿能夠醉倒,而今他眷戀上了自己,將心底話盡數吐露,這算不算得上是為他解了心結?
不待思索,靈巧的舌頭已竄入她的唇縫之間,天城隸滿捧住她的臉龐,細細地品味著她雙唇間的芳香,舌尖逗弄著她生澀的反應,像要挑起她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