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無暇的……外婆嗎？”雲舒笑著問道。
“你都知道了啊。”老太太也朝著雲舒笑了，只是身上的陰鬱之氣，仍舊還在。
要是雲舒不知道尚無暇的事情，會問她是不是尚無暇的奶奶。
因為在向父不認尚無暇之後，老太太疼惜自己的外孫，便幹脆讓自己的大兒子把尚無暇當兒子養。因此，尚無暇在人前的時候，一般稱呼她為奶奶。
言炳榮雖然瞧著老太太，覺得十分可怕，但還是硬著頭皮喊了人：“老太太，您好，我們……我們來找五爺，他現在在府上吧？”
“在的，你們跟我來。”老太太拄著柺杖在前頭帶路，“轉眼間，你們都長大了啊。”
言炳榮說：“我們都長大了，您老的身體還是很硬朗。”
老太太意味不明地笑了。
雲舒和朝陽對視一眼，交流了一下意見。
言炳榮發現自己完全不懂妹妹和朝陽在用眼神說什麼，他也很想加入……
“小胖子看著膽子挺小的，前面的事情，你看了可別怕。”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就和老鋸子拉木頭一樣，聽著挺刺耳的，叫人聽了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我……我盡量……這膽子都是天生的。”言炳榮心裡慫慫噠，但是想著自己怎麼樣都不能讓自家妹子闖這龍潭虎xue，不願意輕易半途而廢。
走進一個圓拱門的時候，言炳榮終於瞧見了那群笑得人的家夥。
那些人看著都眼熟，言炳榮分不清楚具體是誰，但清江鎮不大，幾家人中又有來往，他知道那些人是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婦以及孫子們。
那些人現在正和瘋了一樣，伸手去抓前面的盤子裡的蟲子，然後塞進自己的嘴巴裡。看他們那興奮過頭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吃仙丹呢。
可是言炳榮看得清楚，那就是蟲子！各種各樣的蟲子！
有的被他們塞進嘴巴裡面之後，還在鑽出他們的嘴巴，然後又被塞進去。有的半截被咬進去了，另外半截還露在外面。
言炳榮看得反胃，捂住了嘴。
可是，不管是雲舒還是朝陽，又或者是老太太，都沒有多大反應。
尤其是老太太，臉上還帶著詭異的慈祥笑容。
“小胖子啊，你說是不是該好好孝敬自己的娘親？”老太太問言炳榮。
言炳榮點了點頭，因為剛剛反胃過，現在臉頰還有紅暈。
老太太似乎特別喜歡和言炳榮聊天，這會兒眼睛就看著言炳榮：“你知道他們那幾個拿什麼孝敬我嗎？”
“吃的？穿的？用的？”言炳榮壓力好大，想說老太太不是更喜歡自家妹妹嗎？怎麼這會兒又盯著他了？
“吃……倒是吃的。”老太太笑呵呵道，“我們家老大對我不錯，給我準備了耗子藥。老二啊，捨得花錢，給我準備了鶴頂紅。老三準備的毒藥，應該更貴，混在燕窩粥裡，嘗不出什麼味道。”
言炳榮哆嗦了一下：“您……您老還敢嘗啊？”
“我吃耗子藥的時候，死了，心說反正也死了，那可是上好的燕窩，就再吃點吧。”老太太陰惻惻地說道，面上灰敗，身上縈繞著一種死人的腐朽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