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前面什麼都沒有。”安安嘆了口氣轉身說道。
正當安安準備往回走時突然聽見了衣服摩擦某種東西發出的莎莎的聲音,而且聲音好像就在不遠處。
安安頓住了腳步,身體微微向前傾,半眯著眼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實在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奇怪的是安安彷彿是受到了遠古某種法術的召喚一般,怎麼也無法就此離開。
“楊衛,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兒。”安安往楊衛身旁靠了靠,伸手挽住楊衛閑置的手臂問道。”
“沒,沒有啊。”楊衛被安安突如其來的問題和動作嚇了一跳,才有些奇怪的說道。
“肯定有東西,往前走一點,走慢點。”安安語帶慫恿的沖楊衛說道。
“哦。”
楊衛沒有辦法,只能聽從安安的指示一點一點的向前面走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安安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不知名生物一樣發出一聲極具感染力的尖叫。
楊衛嚇了一跳,腳步同時頓住了。安安把頭貼在楊衛的肩膀上,抬起右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右前方牆角的地下,然後瞬間縮回了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安安此時的表情。
楊衛順著手指的方向定睛凝視,似乎確實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平靜。這是表現男子氣概的最佳時機,楊衛壯著膽子向前走了過去,當走到黑影跟前的時候楊衛才發現,原來是一名流浪漢在這裡睡覺,那聲音正是流浪漢翻身時候的聲音。
安安此時也已經看出了流浪漢的身形,僵硬的身體頓時鬆垮下來,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豐滿的胸脯,猛的將提在胸口的氣呼了出去。
“走吧老大,就是個流浪漢。”
“先等一下。”
安安恢複平靜後,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錯覺。這個人好像不僅僅是今天才睡在這裡,這是直覺,沒有任何根據。安安不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己有什麼實質性的含義,但總覺的應該問這個人點什麼才行。
安安站在離流浪漢兩米之外的地方,猶豫了片刻,隨後抿了一下嘴唇,雙手合十在胸前,凝視著流浪漢的方向開口問道,“您好。”
沒有任何回應,彷彿安安的聲音在傳遞的途中被人用真空袋隔開了一樣。
“您好,您睡了麼。”安安不死心繼續問道。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安安微微皺了皺鼻子,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在上衣口袋裡掏出了幾張一元的零錢和一張五十元的現金。
“你去看看他睡著了沒有,如果沒睡就把這個給他。”安安拉過一旁的楊衛,將五十元的現金放進楊衛手中。
楊衛無奈的點點頭,面帶懷疑的走到流浪漢身前,仔細看了看,接著在流浪漢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後,將五十元現金放在流浪漢身邊,轉身回到安安身旁。
流浪漢顯然是聽見了楊衛說的話,猥瑣的轉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接著視線停留在了安安的身上,雖然看不清楚,但安安妙曼的身姿和豐滿的胸部卻已經在黑暗中凸顯出獨有的輪廓,讓人浮想聯翩。
安安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種男人獨有的灼熱的視線,而且絲毫沒有任何顧忌。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還有心思想那些事情,男人有時候還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安安猶自想道。
此時流浪漢完全坐了起來,迅速的拿起面前的五十元現金,看也不看的放進那不知道是破損還是口袋的布塊兒裡,低著頭,頭發披散在臉上一綹一綹的,像是粗製濫造的麻繩一樣,不堪入目。
“有,有什麼,事,事麼。”流浪漢斷斷續續的吐出這幾個字,聲音含糊不清,似乎是許久不曾和人講話,舌頭和包括口腔部位的肌肉已經漸漸的開始萎縮,退化了。
“你一直都睡在這麼。”安安不準備多說廢話,一隻手順勢抓著楊衛,單刀直入的說道。”
流浪漢彷彿是在努力理解安安話裡的意思,渾身抖動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沉默了半晌,最後依舊低著頭,斜眼瞥向安安說道,“額,基本,基本都在,除了需要的時候。”
流浪漢所說需要的時候應該是需要吃飯,乞討,上廁所等生理需要的時候,也就是說其他不需要的時間會一直在這裡‘休息’才對。
安安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今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再次的沉默,流浪漢依然在用他獨有的方式解析安安話語的意思,這次的時間要比上一次稍微長了一點,似乎這次的問話更加深奧難懂了一些。
終於解析完畢,流浪漢張了張口,有些吃力的說道,“沒有,發現什麼。”
安安抱有的一絲幻想被面前衣衫襤褸的男人用話語擊碎了。撇撇嘴,剛想就此離去的時候,又傳出了流浪漢的說話聲,這次沒有人問話。
“其實今天我也是剛回來,比,比你們快不了多少。但是在前,前幾天確實有。”流浪漢經過多次的對話,似乎語言功能漸漸複蘇了一半,說話變得流利了許多。
“哦,什麼事情。”安安被勾起了興趣,抬了抬細長的眉毛說。
“其實也說不上奇怪,就,就是前幾天的時候,總有人在晚上,差不多,恩……,現在幾點了。”
“十點四十。”安安仔細的看了一會手腕上戴的寶格麗牌手錶說,她明白時間對於這位男人來說不過是一種名詞而已,至於真正的含義似乎已經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