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原地,反複揉.捏指節,緊皺的眉頭遲遲不肯舒展。見狀,印芸竹也明白自己反應過了,連忙敞開門:“你快進來,我看看怎麼樣了?”
總共來了兩次,回回帶點傷口。
她內心愧疚,等人進來後開啟門關的燈。明朗的光落在江夢合的肩頸上,柔和了鋒利尖銳的氣息。
“看看。”印芸竹自顧自握住她的手,紅潤的指腹泛著涼意,光滑得連淤血也不曾有。
反倒眼前人莞爾,受用說道:“心疼我?”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印芸竹氣惱,甩開她的手就要將人擠出去。
“你走!”感冒未痊癒的濃重鼻音,聽起來像嗔怪。
不知為何,對方這副輕佻模樣更惹人生厭。再次意識到兩人的不對等,患得患失中另一個仍然運籌帷幄。
印芸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卑微,心中無數次勸自己劃清界限,對方稍微示弱,就又貼了上去。
太沒出息。
見她不說話,江夢合立在原地不動,任由推搡,也穩如雕塑。
她自認為不是倨傲矜貴的人,卻也免不了俗的好面子,主動低頭認輸的時候更是少有。
現如今放下身段,接連幾個晚上在新梧公寓堵人。好不容易今晚見到人,斷然不可能輕易算了。
“生氣了?”她抬手想摸印芸竹的臉,被人開啟。
“走!”
印芸竹倔強別過臉,在家裡受的滿肚子氣攪得心神不寧,這會兒連江夢合也上趕著欺負自己。
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怎麼哭了?”江夢合有些慌,不明白究竟哪句話,哪個舉動惹她傷心,“難道還在因為上次的事……”
她沒談過戀愛,也不會哄人。此刻軀體僵硬,曲意逢迎的場面話都不會說了。如果葉熙陽看在眼裡,估計會以為她被人奪了舍。
“不哭了,我做的不好,不該不顧及你的感受,應該提前和你商量的,別哭了好不好?”
江夢合用拇指輕輕揩去溫熱,又摩挲到幹燥一片。縱然知道印芸竹沒掉眼淚,也必然被傷透了心。
於是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見她想攬過肩膀,印芸竹偏偏不讓,推開後憤懣道。
“走啊!還要纏著我到什麼時候?看我出糗為你爭風吃醋很開心?很有成就感?”
她不知道對方是否會這樣想,已然認定江夢合是個風.流又薄情的女人,會將自己今晚失意的原因歸咎於她身上。
看到自己喜極而泣,又因為前幾天的事難過痛心,像跳梁小醜一樣。
印芸竹力氣不大,兩人又堵在門邊。江夢合後背抵在櫥櫃旁,染著冷肅氣息的風衣被壓出褶皺。
端莊清冷的臉劃過一絲錯愕。
事實上,江夢合的確一頭霧水,不懂她在說什麼。
落在印芸竹眼裡,就成了裝無辜:“難道不是嗎?”
興許感冒將她的腦子暈傻了,平日難以啟齒的話一股腦兒全倒出來。
“非要我全部說出來?”她瞪圓眼睛,又踮起腳尖,和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平視。
“我不要面子了!直說了!”
“介意我還在你身邊,你卻又和別人不清不楚。無法忍受我感情上只有一人,但對方不夠專注……”
至少,在關系續存期間,也該認真尊重她。
在表達感情上所有欠缺,使得一番話說出來像佔有慾極強的愛情宣言。
“是!你和我不一樣,以前有很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