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他愣住，可下一秒，還是瞧見君玄顯得有些吃力，被那神斧的力道拽著，險些脫手。
金色的靈光自君玄身上逸散，彷彿深不見底那般不斷凝聚在雙手，竭盡全力與那即將劈下的神斧對抗。
金色符咒再次被發出，形成與方才一模一樣，卻更加堅固的護罩，一層，兩層，三層……
君玄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硬生生攥緊神斧，已然十指都溢位鮮血，也彷彿不知疼痛那般。
“……別再……”
路修滿明顯地感覺到來自頭頂的威壓正在變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反而心慌極了。
他本想打斷君玄的護陣，只要再加幾分力道……或許君玄就無法再對抗神斧了。
可他不能度。
萬一……萬一君玄連命都不要了，硬是豁出一切也要阻攔他……
哪怕理智告訴路修滿，君玄根本沒有這樣拼命阻攔自己的必要，不過是一支角而已，渺小的獻祭能換來最大的利益，完全……完全沒必要的，可當他抬頭，瞧見那雙眼眸，忽然就又沒了底氣。
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他呢？
如今是這樣，數百年前也是……
模糊記憶中的身影正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與眼前的君玄一點點重疊。
就在護陣再次迎來一層層碎裂時，更多的金光自君玄身上迸發而出，與那濃厚的紫氣交纏，散發出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原來……”
路修滿怔愣，忽然認出了它，“原來它一直……在你身上。”
無數的光點從君玄身上逸散，在空中重新凝聚，一點點化作銀白色的鹿角形狀。
神斧認主，可有了那摻雜其中的氣息，君玄也得到加持，哪怕親手緊握神斧也沒有被嚴重反傷。
終於，君玄垂下眼，朝著路修滿的方向投來視線。
“路隱。”
突然被叫了真正的本名，路修滿心中一跳，莫名地緊張起來。
“從這裡離開，別再嘗試做這種傻事了。”
君玄的聲音很平靜，“你不能有事。”
“可是……”
路修滿抬起頭來，擔憂地望向那柄神斧。
斧子正在他手心裡顫動不已，因為傷口崩裂，又被鮮血染透，看起來危險極了，絕不是君玄能獨自應對。
“算我……”
君玄呼吸不穩，見他仍然不肯走，竟然放低了聲線，“算我求你。”
嘭地一聲，又是一層金色護陣碎裂。
護陣只剩下最後一層，那是他最後的撤退機會。
路修滿站起身來，剛想說什麼，忽然瞧見了搖搖欲墜的建築物之外，不知何時擠滿了人。
是……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