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現如今大部分人認知中的白澤都是獨角，可我喜歡畫這樣雙角的，用的糖更多，孩子也喜歡些。”
路修滿沒說話，抬起頭來，忽然嚴肅的視線盯著面前的老人。
老人若無所覺似的，將做好的糖人拿起，遞給路修滿，“你以前最喜歡這個，快拿著，這次不要錢。”
“窮奇，這不好笑。”
在路修滿道破名號的瞬間，白發的老人容貌蛻變，化作個頭高大的壯年男子，鬢邊也有了橘色獸毛。
與此同時，整個美食廣場上的其它攤主和遊客們也紛紛愣在原地，像是被按了靜止，但仔細看去，有的鍋還滾著，熱氣仍在蒸騰。
“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才過去幾百年，你就連老朋友都不認了，成日跟著沒出息的人類和一群沒用的弱者鬼混，還聯合他們來打我，趕我走。”
“我不記得我和你有過什麼深厚的感情，只是認識而已，”路修滿實話實說，“而且他們並非你說的這樣，窮奇，你三番五次來給我搗亂，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說得好像我很壞似的，”窮奇不以為然，那雙金燦燦的眼眸不悅地擰起，“你不是在找角麼？我看你忙活這麼久還一無所獲，好心來幫你而已，路路，只要你想，我能直接幫你奪回你的角，三日之內。”
“……你果然知道很多啊。”
路修滿自認有一段記憶的空白，也許就是在這個期間，發生了什麼窮奇知道，他卻忘記的重要的事，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謹慎起來，“窮奇，人間界不比靈界，不可以胡鬧的。”
“怎麼，你不著急了？”
窮奇見他不肯要糖人了，自己嘎嘣一口咬下糖人的頭，在嘴裡咔咔吃掉，“你不怕自己氣運受損，壽數銳減了？我只說了能找到角，你怎麼這麼防備？”
“你說呢。”
路修滿沒好氣地直接走開，依次幫那些攤主熄滅了有火災隱患的煤氣灶們，“下次想找我麻煩不要搞這種陣仗了，好好的炸雞柳都被你搞的要糊了。”
“……我在說正事呢！正事！你就惦記炸雞柳！！你有沒有出息了啊！！！”
終於，帥不過三秒的窮奇還是被他氣到破功，一下子急眼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完蛋了啊！！”
“怎麼，用糖人才把我引出來的，我還以為你對於我在乎什麼已經很清楚了呢。”
路修滿再次咬下一口糖葫蘆，面無表情道，“之前都打你這麼多次了，還不長記性，窮奇，你很無聊嗎？”
“你一睡五百年我當然無……不是，我在說正事呢！角！你角不要了嗎！！”
窮奇一把拍在桌子上，憤怒道。
路修滿攤手，“說吧，你連這樣的條件都開出來了，到底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你不覺得特事局太討厭了嗎？處處為難妖類與其它非人，明明是一群脆皮，卻要反過來管著我們，還不許我們被人看到。”
窮奇怨氣極大地說道，“憑什麼我們就要低調小心，憑什麼人類不能知道我們的存在？”
“哦，你又想搞破壞了。”
路修滿見怪不怪，在他有限的記憶裡，窮奇就沒幹多少好事，比起那些大惡之人，更像是個不顧他人死活找樂子的混球，“別牽扯我，我已經說過，我的角既然是我自己拋棄的，那麼就不需要急著尋回。”
“你是真油鹽不進！”
“啊，熱幹面。”
“路！修！滿！”
“窮奇奇，不要在我視線範圍內搞事情，你如果讓我吃不到好吃的炸雞柳了，我會繼續追著你打的，”
路修滿抬手，發絲瞬間與鹿角同時亮起，眨眼間將窮奇隔空推向天空，“或者去叫醒真正的白澤，再封印你一次。”
窮奇瞬間戒備地恢複原形，振翅一飛，躲開了那股推力，但也並不戀戰，眼看著靠嘴炮無法說服路修滿和自己合作，直接氣哄哄地轉了一圈飛走了。
沒過幾秒，整個廣場就恢複了熱鬧，只是有些攤位不可避免遇到了小小的麻煩。
在顧客的催促下，攤主們也來不及多想，只當是普通的熄火了，被夜風吹滅了，繼續做起小吃們。
路修滿又買了幾份香噴噴的小吃，走到一邊的石階旁邊坐著吃，滿月的月光落下，籠罩在他的身上，拉長的人影上，鹿角與枯樹枝混在一處。
他跺跺腳，影子便恢複如常，再看不出端倪。
“真不知窮奇要搞什麼……一會兒給我搗亂，現在又這樣……”
聽到他的嘟囔，常青的灌木叢裡鑽出一隻狗頭，朝著他露出個可愛的笑容。
乘黃——現在已經只是阿黃了，示意想要點吃的，它現在的樣子不適合買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