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這個人影……”
模糊的圖片一放大, 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便浮現在路修滿心頭，他不禁湊近了些仔細看，越看越是熟悉。
畫面中, 人影有著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拿在手中, 看起來和他在那段模糊的畫面中瞧見的人影很像。
仔細閱讀時, 文字果然應徵了路修滿的猜想，那人手裡拿著的，是一種樣式特殊的火摺子。
“你認得？”
見他這樣的表情, 君玄問道, “雖然算是野史，看記載, 這個人無名無姓，像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最終並未成功。”
“不認得，但也許我應該認識他。”
解釋起來有些複雜，路修滿就沒提自己也不確定的推斷。
但君玄明顯比他更願意放開思路猜測。
“他手裡的火摺子我倒是認得, 拿著這種東西，基本可以推斷他不是凡人了。”
“怎麼說？”
“因為這樣的東西，我的族人也會用。”
君玄手指點在那畫面的細節上, 出聲解釋道，“在舊時, 我們族人的一部分力量來源於香火，那時的香火併非僅限於供奉祭祀，而能用來與人類確立交易關系, 人類給香火, 我們去幫他們做事, 為了應對一些意外情況, 我們會隨身攜帶這樣的火摺子，用來隨時將熄滅的香再次點燃。”
香火……
聽到這裡，路修滿一下想起了君玄隨身帶著煙，並在戰鬥前後會來一根的習慣。
“難道你……”
“我的煙有相似的作用，但已經不算香火了，只是一種……”
君玄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工具吧。”
他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很快把話題從自身上拉走，“所以，這個人也許當初是想幫你的，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成功，然後就消失了，那個角也從此沒人見過。”
見路修滿就此沉默，君玄以為他是為斷了的線索而沮喪，正要再說點什麼，卻見路修滿忽然笑了起來。
“沒關系，我忽然有種預感。”
“什麼？”
“這個畫裡的人……應該還在。”路修滿輕快說道，“或許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到那時，我可以好好問問他。”
“哦。”
君玄微微蹙眉，腦海裡下意識想說，這人怎麼看都像是和自己一樣的長生族，不可能還在了。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
他帶來的線索還有其它，但已經不如這條可靠有用，都是些最多能算是模糊線索的東西，而且時間線也比這幅畫更早。
兩人又探討了一會兒，到了飯點就結束。
晚飯過後，君玄還要再去加班——之前窮奇造成的那些影響還未徹底消除，不少其它躁動不安的非人聞著味就過去了，需要個鎮場的人。
君玄離開後，路修滿就下樓隨處找了條街巷去溜達。
沒了必須找回角的急迫感後，他便多了些想在人間界多遊玩一陣的心思，一切都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其實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這樣的念頭隨著路邊攤的炊煙一起升起，路修滿買了個冰糖葫蘆，又看上了旁邊的糖人。
若是放在往常，如果他的角從未丟失，他一定不能、也沒有理由像現在這樣下山，隨意享受人間的煙火氣。
做糖人的老人手藝很好，路修滿來到人間界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碰到做糖人這樣細致的，連人物的眉眼都栩栩如生。
他看著看著，就隱約想起了不知幾百年前的自己，也看過這樣漂亮的糖人，區別是到了如今，能做出這樣漂亮糖人的人，已經不靠這個營生了。
“大爺手藝真好啊，”路修滿忍不住誇贊道，“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這麼棒的糖人，這是畫的誰？好眼熟。”
“是祥瑞之獸的化身，白澤。”
大爺看著老，聲音卻渾厚有力。
路修滿一愣，“白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