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風惠然看著已經被關上的門,輕聲說道:“同樣都是人,一個在被懷疑之後還不怨恨,甚至要獻祭自己。另一個卻……”
“別想了,越想你會越難過的。”荀酹拍了拍風惠然的肩膀,“小陳的方法不可取,但想法是對的。既然後土想招鬼,我們不如替他多招一些來。”
“怎麼招?”風惠然問。
“不是所有的鬼都怕五行齊全的人,但我敢保證,所有的鬼,都怕孟婆和判官。”
風惠然:“……”
荀酹笑著挑了下眉,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嶽屹屾喊了起來:“風局!老金出事了!”
風惠然一躍而起,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審訊之後他們暫時把老金關在了會議室裡面,老金一直很安靜,只是剛剛跟塗柳兒說口渴想喝水,塗柳兒便拿老金自己的杯子接了水送進去。
塗柳兒走出會議室沒多久,裡面就傳出了杯子落地的聲音,嶽屹屾剛好路過,立刻推門進去,就發現老金已經倒在地上,手中握著玻璃碎片,頸側的血噴射而出。
“快叫救護車!”風惠然一邊喊一邊奔到老金身邊,死死地壓住頸動脈。
老金的血噴得到處都是,他用力地倒了兩口氣,顫顫巍巍地說道:“對、對不起……”
“老金!你給我挺住!”風惠然喊道,“沒人判你罪,你這是幹什麼!”
老金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你救救他啊!”風惠然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荀酹,“他還沒死,你幫他止個血!”
荀酹蹲下來,攥住了風惠然的手腕:“他的命是由他自己決定的,我救不了。”
“你施個法,你幫他撐到救護車來!”
荀酹沒有說話,默默將風惠然的手拉開了。
“他還有脈搏!荀酹!你放開我!”
荀酹一手攔住掙紮的風惠然,另一隻手打出共視,只見黑白無常已經等在了會議室內。老金的命魂在此時離體,自己走到了黑白無常身邊。
黑無常例行公事地說道:“金玉成,男,年六十二,你壽限已終,是時候該跟我們回去了。”
“讓我再說幾句話,行嗎?”
白無常看了一眼荀酹,然後點了頭。
“風局長不必留我。我這一生顛沛流離,從未如自己所願做過什麼選擇,到如今能決定自己何時死去,我已經很知足了。”老金向著眾人鞠了一躬,“同事一場,多謝照顧,就此別過。”
黑白無常向荀酹微微欠身,便拉著老金從眾人眼前消失了。
老金的身體還躺在地上,三魂七魄卻已經全部散開。塗柳兒最先繃不住了,她抱住李昂嚎啕道:“都賴我!我不應該給他拿玻璃杯!我……我明明記得審訊規則的!都賴我啊!”
李昂拍著塗柳兒的後背想安慰她,自己卻也哽咽到說不出話。嶽屹屾和幽幽護著李昂塗柳兒走出會議室,謝摯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說出口,悄悄地離開了會議室。
荀酹扶著風惠然坐到椅子上,然後蹲到他旁邊,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把手伸到風惠然手邊,輕聲說:“你打我吧。”
風惠然默默搖頭,把荀酹拉到自己的身邊抱住了他。
“對不起。”荀酹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太無情,但是……”
“別說胡話。”風惠然打斷了荀酹,“讓我抱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