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惠然捏了下荀酹的手,“你這個答案來得太突然,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跟你說正事呢!”
風惠然:“我知道。我一會兒找人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源頭。”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風惠然一把拉住荀酹:“這就想走?”
“嗯?”
風惠然拉開荀酹的衣領,在他的鎖骨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說道:“做個標記。”
荀酹愣了一瞬,低下頭輕輕把衣服整理好,紅著臉說:“我先出去了。”
等荀酹離開之後,風惠然把謝摯叫進了辦公室。
“說說吧,神獸。”
謝摯:“說什麼?”
“十年前你把昆侖鑒和靈晷交給我,告訴我說我要接手一個叫做特案局的組織,這個組織已經存在了上萬年。當時我就問過為什麼是我,你說是因為靈晷選擇了我。除了這個以外,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你什麼意思?”
風惠然:“從四方司成立至今,每一任司首和局長都沒有見過前一任,交接的工作都是你來完成的。而且每一任的間隔少則十五、六年,多則二十年。在沒有領導的時候,你就是代理領導,除了你以外,每任領導的手下全都不一樣,也就是說特案局從來沒有過‘老員工’。我知道特案局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但放眼現在各族,沒有哪一族的哪一個部門機構是這樣的情況。十五六年的時間,足夠靈晷去尋找合適的主人,也足夠一個人從投胎託生到長大成人。所以我想問你,是靈晷選擇了我,還是隻有我能用靈晷?換句話說,這萬年來,從四方司司首到平寧所執事再到如今的特案局局長,是不是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
“你聽了誰跟你嚼舌根?!”謝摯若是此時用原身示人,恐怕脖子上那簇鬃毛已經奓起來了。
風惠然長出了一口氣,說:“傻東西,我詐你的。”
“……”謝摯知道自己被套了話,低聲罵道了句髒話。
風惠然問:“為什麼是我?”
“我不知道。”謝摯輕輕搖頭,“我以人的形態醒來的時候,巫妖大戰已經結束。珊珊姐把我送到四方司司首身邊,我當時只覺得面目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一直到接下來的幾任……我漸漸明白,你是被選中的那個。後來我稍微長大了些,也明白事情了,珊珊姐才告訴我,靈晷與你建立了聯系,它選擇了你,便世世代代只能是你。至於原因,她並沒有跟我詳細說。”
風惠然:“現在你醒了,所以你最起碼能告訴我,我原本應該是誰,對不對?”
“你……其實我說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那時候神族不只有天神和真神,還有許多各式各樣的物種,仙、器靈、精怪,甚至是大聖人偶然碰過的東西都有可能修出人形,所以神族其實非常興旺,那時也並不太仔細追究到底是什麼出身,只要在神族出生的,或者修出人形的,就都可以被神族接納。我出生時你便在了,那時我們都在女媧娘娘身邊,你……你的姓,隨了女媧娘娘,那些小仙們都叫你風大人,只是我神獸的出身比你高,才敢叫你‘瘋子’。”
這其實跟風惠然心裡的猜測差不多,隋淩對自己的態度像是早就熟識,荀酹說之前早就在一起,這些都是不正常的。凡人三魂中唯有命魂不變,入輪回之後天魂和地魂都是隨機的,所以前世今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稍微瞭解輪回的人都對這一點非常瞭解,這樣一來,隋淩對自己的“不見外”和荀酹一直以來的糾結就顯得非常突兀————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凡人,這些人不會表現出這種態度。相反,他們如此行為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並非真的凡人,自己這所謂的輪回,根本就與人族的前世今生無關,哪怕沒有了以前的記憶,自己這副軀體和軀體所承載的一切也全部都是“原裝”的。
同時,這也能解釋孟婆一個守著輪回的人為什麼也會對自己莫名的回護,按照之前的說法,孟婆跟自己大概也是“青梅竹馬”的關系,都在女媧座下朝夕相處,若說有什麼情愫也不是不可能。這麼再算下來,荀酹很有可能是當年巫妖大戰之後殘存下來的仙族,仙族本該是隱而不出的,他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的來歷,大概也是怕被追究,而自己也確實是拿了“下凡歷劫”的劇本。這段時間盤桓在心頭的疑惑終于都有了相對合理的解釋,他心底那點煩躁也消散了不少。
風惠然拍了拍謝摯的肩膀:“行了神獸,我不逼你,咱們該說說眼前的事情了。”
“嗯?”
“我今天想了想,你替我跟孟婆傳個話,問問她知不知道雨石的下落,我覺得這件事要解決可能需要……”
“雨石?在局裡啊!”謝摯直接說道,“大人早就已經把雨石交給你了,你忘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
謝摯:“小天劫之後,大人派人送上來一堆東西,裡面就有雨石。這雨石原本就是……是咱們特案局的東西。”
“你是想說原本就是我的東西吧?”風惠然輕哼了一聲,“我看當年孟婆也根本不是向女媧借的,多半是找我借的。我要是一直跟在女媧身邊,又能被仙族那些人尊一聲‘大人’,手中的許可權應該挺大的。”
謝摯:“……”
風惠然笑道:“神獸,勞您小人家跑一趟,回酆都把雨石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