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輕輕擺了下手,說:“勞煩風局長給我找一個空房間,我需要調息一下。”
“去辦公室吧。”風惠然上手要去扶,被孟婆擋住:“不必,有獬豸就可以了。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做障眼法,勞駕風局善後。”
雖然很想去幫忙,但風惠然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好拍了下謝摯的肩膀,轉身去找塗柳兒和幽幽了。酒店裡的人看上去不多,但細算下來也著實不少,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得有快兩百人了。好訊息是這小兩百人如今都在樓裡,壞訊息是,這其中有一半是不能隨意修改記憶的軍人。柳兒和幽幽一起在暗中給氣象局檢測組的人編織記憶的時候,風惠然在宴會廳跟工作組的負責人斡旋。
一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兩邊的工作才總算完成。風惠然本就在發燒,又連著說了好幾個小時的話,嗓子終於十分爭氣的啞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踩著棉花走出的宴會廳,剛一出來,他就被謝摯扶了一把:“什麼情況?”
風惠然深呼吸了一下,說:“話說多了,虧氣。”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是你現在不能倒下,忍忍吧。”謝摯說著就攥住了風惠然的手腕,風惠然覺得一股暖流正在源源不斷地往自己丹田處彙聚。
“你幹什麼?”
“借你點兒力氣,放心,死不了。”
“臥槽,你有這功能怎麼不早給我用?!”
“閉嘴!”謝摯又用了些力,“我也是剛剛才可以的,而且不能多用,對你身體有害。”
幾分鐘後,風惠然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神清氣爽”,他覺得自己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這麼耳目清明過。
“別嘚瑟。”謝摯說道,“這只是暫時的,三天左右就會失效。你就當你現在被打了腎上腺素,等代謝完了你還得恢複原樣,用完之後最少一年之內我不會再給你渡氣。這東西對凡人的誘惑太大,傷害也不小,我可不想你死那麼早。”
“你這是給我抽鴉片呢?”風惠然活動了一下手臂,“確實我現在不能倒下,這破事兒還沒解決完。對了,孟婆怎麼樣了?”
“沒事。”
“怎麼叫沒事?她下午那是……”
“你自己問他去。”謝摯轉身往餐廳方向走,“餓了,我吃飯去了。”
“……”這又是怎麼了?風惠然盯著謝摯的背影,心說這醒了的神獸怎麼變得這麼喜怒無常?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有石頭在海裡出現,有人在空中站著。”
“你還看到了什麼?”
“那個人拿了個杯子,杯子也會懸空,後來又從杯子裡弄出了什麼東西。後來就沒有了。”
“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見了……石頭在海裡。”
“海裡有什麼?”
“海裡……有浪。”
“你今天下午在幹什麼?”
“今天下午我一直在跟負責安置的同事整理受災資訊。”
“今天下午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
“東海上有異常嗎?”
“浪有點大,其他沒有。”
……
風惠然微微皺眉,他安靜地站在樓道裡,聽塗柳兒和幽幽一個一個洗掉了那些人的記憶,到最後,他確認了一件事————開天眼的符咒沒有失效,他之所以看不見,是有人在最後時刻打出了障眼法,能夠擋住天眼的障眼法。
風惠然深呼吸了一下,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卻沒有得到回應,他推門進去,卻發現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原來孟婆早就不在屋裡了,白瞎了他剛才還好心讓外面的人小點兒聲,這人情大概是送給空氣了!
“頭兒————”塗柳兒哀嚎道,“我要累死了!給補貼嗎?”
“補!補你二兩狐貍肉!”
“沒天理了啊!”
風惠然攔住塗柳兒:“別叫喚,你確定都處理完了嗎?”
“真的都處理完了,我按照他們給的名單一個個對的。絕對沒問題。”
“荀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