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了?
她都打算賞玩他氣急敗壞的模樣了。
難道時崇看穿自己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聰明過。
時崇說的是真的,自己也不能真的承認。
“沒有的事,我怎麼會討厭你。”李萊爾訕訕地笑了,嬌羞地低下頭,像百合花收緊花瓣。
“是嗎?可是你昨天說的好像不是這回事啊。”
時崇語氣懶洋洋的,音調微微上揚,笑得明媚。
時崇為什麼不按套路出牌?
她早就想好每一套制敵招數,絕對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李萊爾急忙搶著澄清,“我昨天說的是,我、想、要、你。”
最後一個字被舌尖卷出來時,李萊爾的腦子嘩一聲空白,像瑪瑙手串被左右拉扯斷,珠子顆顆墜下,掉到至低點複從地上彈起,一跳一跳的。
他在耍她!
她被耍了!
憤怒吞噬李萊爾的心髒,光滑的珠子被逼得從胸肺直上,從左眼擠出來,順著面板滑下,冰涼冰涼的。
李萊爾抬手去抹。
竟然掉下一滴淚來,面具也隨著淚痕被左右劈開。
時崇手忙腳亂地幫她揩拭眼淚,“別哭啊,我答應你了。”
眼看她掉淚,他竟然絲毫不遮掩得意的笑。
李萊爾恨不能踹他的膝蓋一腳。
但還是忍住了,為了自己的完美人設。
好。
他要玩她,她陪他玩。
看看最後鹿死誰手。
那時候他們就稀裡糊塗地在一起了。
回想起當初,捉弄時崇是她最強烈動機,和玩弄那些輕視自己、給自己遞上情書的男孩一樣,和幼稚地反抗李斯萍一樣,她只是出於目空一切的秉性,征服一切的慾望戰勝一切。
下課鈴在夏日校園裡長久回蕩,一群群學生紮堆漫出,摩肩接踵,李萊爾揹著人流往前走, 擠上人工湖上的小石橋,慢慢踱步到小樹林外圍的石凳。
她攏好裙擺正要坐下,小樹林忽的一陣聲響,受驚的白鴿扇動翅膀逃出般,一對小情侶拔長雙腿連忙逃遁。
慌張的神情和十幾歲的她是一模一樣的複刻。
那一天班主任叫李萊爾到辦公室。
曲起的手指叩響門,班主任從考卷海裡抬起為難的眼睛。
那時的她真面目雖然被同學扒出,至少還受老師喜歡。
“小萊。老師想調你和時崇坐一起可以嗎?”
李萊爾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老師。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的座位安排,是按成績高低來獲取選座自由權的。但是時崇他想自己一個人坐的,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李萊爾懶得解釋,打哈哈過去,“時崇同學只是比較內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