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泥土被揚起,刷刷的撥土聲連綿不絕。
宋遠橋面色沉肅,他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劍未拔鞘。他就用一柄帶鞘長劍,運上內力,一點點的用劍挖去礙事的泥土。
此時此刻,他挖出來的土堆已經在身側積攢了半米多高。
劍用得不順手了,就順勢打上一掌,打得塵土飛揚,然後繼續向下挖去。
俞蓮舟等人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宋遠橋一掌打向墓塋的畫面。
泥土漫天,又緩緩落下,宋遠橋一身乾淨整潔的道袍,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紗罩。
“大師兄!”俞蓮舟喊道。
他嚇得連忙上前從背後抱住宋遠橋的腰,一邊把他往後拖,一邊驚道:“大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張松溪曾經由宋遠橋代師授藝,他了解宋遠橋甚深,他知道大師兄對儒家學術頗為推崇,但如今,大師兄這是在幹什麼?生父扒親子的墳,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他同二師兄一起抱住宋遠橋,說:“大師兄,青書師侄都沒了,你何苦讓他到了地底下都不好過?”
宋遠橋極善太極拳法及太極推手,自從卸下代掌門之職後,他愈發心無旁騖。幾個師兄弟中,若論武功最高,自然非二師弟莫屬,但俞蓮舟的武功剛猛有餘,柔韌上稍有欠缺,單論對太極的理解的話,當屬宋遠橋第一。
他輕飄飄在俞蓮舟和張松溪的身上一拂,就從兩人攔抱中脫身。
俞岱巖此時緩過神來,走上前對著宋遠橋說:“大師兄你魔障了不成?青書的墳是礙著你什麼了?沒錯,青書殺了七弟是他的錯,罪無可恕,但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挖墳鞭屍嗎!如果師父未閉關,第一個阻攔你的必然是他老人家!”
宋遠橋語調愴楚:“三弟,這事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有件事我定要到這孽畜的棺中探個明白,箇中緣由我待會再與你們細細分說。”
殷梨亭已經被這一番變故驚住了,師兄弟幾個中屬他的心腸最柔軟,他擋在已經被大師兄扒得亂七八糟的青書的墓前,說:“大師兄,你要挖師侄的墳,怎麼說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
宋遠橋見幾位師弟都攔著自己,終於稍稍冷靜下來。只是他的面上依然不見平日的溫和,他從懷裡掏出無忌寫給他的信,直接塞給了殷梨亭。他說:“這是無忌給我的信,你們看了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了。”
說完,他繞過殷梨亭,拿起劍繼續挖起了泥土。
俞蓮舟剛想再次攔住宋遠橋,就聽到殷梨亭啊的驚叫了一聲。
殷梨亭:“二師兄你先過來看無忌的這封信!”
俞蓮舟只好湊過去陪著殷梨亭看這封信上究竟寫著什麼。
張松溪和俞岱巖原本打算一起攔住大師兄,但見到殷梨亭這副模樣,心知這信上怕是寫著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大師兄的反常之舉正是因此而來,便也湊了過去。信開頭是無忌向大師兄報平安,後面則在講自己這段時日的經歷,似乎沒有值得六弟驚訝的事情……
事實上,宋遠橋已經把這座墳塋挖得差不多了。
他一劍劃下去,感到劍尖像是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平面,他心知這是碰到棺木了。於是,他直接隔空一掌向下拍去,覆蓋在棺木上的塵土被內力迫得向四周散去,終於露出了掩藏在土裡的棺材。
宋遠橋退去劍鞘,把劍往下一刺,又向上一挑,硬生生地敲開了棺木。
他把棺蓋撥到一邊,一揮袖,拂開漫天飛揚的塵土。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到棺材中央。
宋遠橋的雙眼深處的情緒似乎化作滔天波瀾,他用長劍支著自己的身子,卻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然後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半跪在地。
有水滴落到地面上,打溼了一小塊泥土。他一手握拳,捶打了一下地面,道:“這等逆子……有不如無!”
俞蓮舟被他一驚,他剛想過去安慰大師兄,注意力就被眼前這座挖開的墳墓吸引住了。他的視線同宋遠橋一樣,也落在了被撬開的棺木中。
——只見棺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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