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經過他狠辣肅殺之後的朝堂,仍有這麼多官員不老實,想要揹著他搞一些暗戳戳的小動作。
“這二十八位大人中,前十三位家中都有和郡主年齡相仿的適齡男子。他們在打什麼主義,不言而喻。”
褚羨的神情倒是很平靜,只是在說起‘適齡男子’這四個字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他和江朝朝泛舟賞荷那日的畫面,耳畔也彷彿回響起她的聲音。
“待及笄禮後,我就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
有點莫名,褚羨的心裡忽然生出一抹酸澀。酸澀之餘,又隱隱夾雜著不甘。
可他能有什麼不甘的?
褚羨不願、也不敢深思,連忙打斷了遐想。
黎越看得很專注,他把記錄在名單之上的名字一一記下後,走到一旁的燭臺前。
頃刻,火舌將名字一一吞噬,變成一抹飛灰。
“魏家最近可有旁的動靜?”黎越又問。
褚羨搖頭:“自我們的人控制了魏老太妃的殿宇後,魏家的人便再也沒有從宮裡得到過什麼有用的資訊。”
“就這樣按兵不動了?不像魏家人的作風啊。”黎越低喃。
褚羨:“倒也不是按兵不動。”
一想起魏氏父子的舉動,褚羨就有點嫌棄。
“一開始,魏雲瀾把江宗文的女兒當成了郡主,殷勤得很。後來得知郡主被我們接進宮後,他直接斷了和江府二房的聯系,僱了輛馬車,一直蹲守在宮門口。”
話裡話外,都是對魏雲瀾的嫌惡。
黎越樂了。
“奇了,朕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討厭一個人。朕沒記錯的話,你們兩家,似乎還是親戚吧?”
“他就差把覬覦二字刻在臉上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他的意圖。”褚羨的語氣終於不再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帶著些許憤慨的情緒。
“若是如此,他今日定然還會找機會接近朝朝的。”
說話間,黎越意味深長瞥了褚羨一眼,道:“左右你今日不當值,剛好那小丫頭喜歡纏著你,你便負責她今日的安危吧。
莫要讓閑雜人等近她的身,否則,朕唯你是問。”
褚羨猛地抬頭。
他敏銳地從皇上的言語和神態中,察覺出一種名為撮合的意思。
黎越知道褚羨不願,被他盯著,有點心虛,卻聲如洪鐘,連候在殿外的楊茂都被嚇了一跳。
“如此盯著朕做什麼?還委屈你了不成?”
褚羨沉默一瞬,艱澀開口:“陛下,臣年長她十五歲。”
“她不在意,朕也不在意,你死犟個什麼勁兒?”
黎越咂舌,越發看他不順眼,怒瞪他兩眼後,大步邁向殿門口,又想到什麼,匆匆轉身,惡狠狠點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齒道:“你別告訴朕,你心裡對她半點想法都沒有。”
“褚驚鴻,問問你的心,你對她,當真只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愛護嗎?”
撂下這句話後,黎越拂袖離去,只留下褚羨一人,在殿內靜靜站了好一會兒。
叩問本心,他當真對江朝朝沒有生情嗎?
半晌,褚羨眨了下近乎酸澀的眼睛,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