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處,皇上腦補了一下褚羨脖頸上的痕跡出現在他身上的畫面,下意識蹙起了眉。
同時,他暗暗慶幸——還好,上官清霜醉酒後不似朝朝那般‘真性情’。
不然,他明日上朝都是個問題。
可褚羨卻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面色平和,連無奈也轉瞬即逝。
實際上,褚羨不想讓皇上看出異樣,只顧著偽裝自己的情緒,根本沒有注意到脖頸上的那幾道痕跡。
皇上欲言又止的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反而讓褚羨心驚。
莫非是他偽裝的火候不好,仍讓皇上看出些問題?單單是這樣想著,褚羨腦海裡的那根弦驟然繃緊。
“陛下,夜深了。夜風太涼,醉酒的人吹了,恐會受寒。”
盡管是為了轉移皇上對他的關注,但褚羨說的,也的確是他想說的話。
江朝朝才病癒,著實吹不得涼風。
憑借她指腹的溫度,褚羨能夠清晰感受她的體溫——和昏昏欲醉時的相比,的確冰涼不少。
果然,聽了褚羨說這話,黎越當即決定先將她們送回繁寧殿。
褚羨知道,憑著江朝朝對她沒來由的佔有慾和親近,是斷不可能投入她人的懷抱的。
是以,不等宮女走近,他一把將江朝朝攔腰抱起,大步朝著繁寧殿走去。
原本想要去攙扶江朝朝的宮女見狀,面面相覷後,轉而來到了皇上身邊,準備從他手裡接過上官清霜。
宮女們才攙住她的胳膊,原本還算乖巧的上官清霜忽然也變得鬧騰起來。
“我要朝朝,你們不是朝朝。”
她蹙著眉,掙紮著從宮女手中把胳膊抽出來,張牙舞爪地又重新勾住了皇上的手臂。
皇上無奈,垂眸瞥了她一眼。剛好,上官清霜也在仰頭看她。
四目相對,她唇角微微上揚,面上浮現出一抹溫婉的笑意。
宮人還想上前,黎越忽然開口,說:“罷了,朕親自來吧。”
說完,他不顧旁人的目光,做出了和褚羨相同的動作,輕松抱起上官清霜,大步往繁寧殿走去。
楊茂見狀,連忙吩咐攙扶著浣珠的宮人跟上去。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往繁寧殿中趕。
在繁寧殿宮人的引領下,褚羨親自把江朝朝送回了寢殿。
他親自把她送回床榻,睡熟的江朝朝,手裡仍緊緊抓著他的鎧甲一角。
他不得不用手肘撐著身體,微俯在她面前。甜膩且勻稱的呼吸徑直撲在他的面上,他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自己的呼吸,生怕攪擾了她的好夢。
當然了,他最忌憚的,還是把她吵醒之後,她又一次纏著自己不放。
床榻與曳風亭可不一樣。
若是在這裡糾纏不休,皇上知曉後,怕是恨不得砍了他的腦袋。
更何況,繁寧殿裡侍候她的宮女,此刻就在帳外。
燭火昏黃,他偉岸的身影映在床帳上,宮女一抬頭,便能清晰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在床邊待太久。
他想起身離開,可江朝朝的手,像是攥著什麼寶貝一樣,緊緊攥著他的鎧甲一角。
他試圖掰開江朝朝摳著他的手,可每每用力,江朝朝就又是撇嘴又是皺眉,哼唧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一般。
不得已,他幹脆卸下了鎧甲,任她抱著。
另一邊。
和褚羨相比,黎越明顯要輕松很多。
上官清霜並沒有像江朝朝那樣,死命的抓住他的衣帶或者旁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