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無欲起身婉拒道,多謝。藥師,以我現在的情況,只是負累。還是等我傷愈,再與你們會合。
慕少艾嘴角勾起來,既然你不肯搬,那隻好我搬來這裡跟你住了。以防萬一。他敲敲手中的煙管,瞥了一眼立在邊上的談無欲,道,我啊,絕不希望被你那個滑頭的師兄說嘴,那是比死還難過。
何必又牽連上素還真。
聞言,藥師回頭去,恰好瞧見月才子將將側過身。
那天月色極好。
藥師一直都記得,透過談無欲銀白的發絲,看見了他微蹙的眉和紅紅的耳尖。
朱痕便笑話他這麼多年一點也不長進,見了美人就勾了魂。慕少艾也不反駁,只是伸手去捏坐在一邊的阿九的耳朵,反被阿九狠狠捏了一把之後,他便呵呵一笑去拿煙管。
慕少艾抽了一口煙,問,離開這江湖,你甘心麼?
朱痕笑了笑,難道你又想捨身渡人?
他道,唉呀呀,老人家我向往的是平靜和自由。
朱痕看了他半晌,才輕聲說,能如你我這般偷得一世浮安,是上天賜的幸運。這種幸運,不是人人都有的。
慕少艾看著庭前落花,自言自語。
可有的人,也著實太不幸了些。
江湖上死了一個羽人非獍。
走了一個慕少艾。
赤雲染問起的時候,談無欲彼時站在斷崖之上,腳邊是無限雲海翻騰,茫茫的白色延伸到了眼睛也望不到的邊際。
他想起昆侖山上那終年不化的積雪。又冷,又安靜,如同永恆。
赤雲染道,可知藥師慕少艾近況如何,能否引見。
他嚥下口中的血氣,輕聲道,他……也許有事在身。
慕少艾曾經與他說過,他在北疆時,遇到一個怪人。那個怪人酒量奇大,喝酒當喝茶。藥師敲敲煙管,將灰燼倒出來後,又填了新的煙絲進去。
慕少艾說,聽說你也去過北域?
談無欲只是點頭。
慕少艾笑一笑,那樣壞的地方,你如何想到要去的?風沙又大,又荒涼。
他的面色便有些茫茫。
慕少艾深吸一口煙又道,雖則荒涼,卻不是一無是處啊!說著,架起兩條腿,睡在躺椅上,望著琉璃仙境內滿池蓮花。那是一處神奇的地方,教人又惘然,又喜歡,談無欲,你說是也不是?
他立在邊上,眼中映滿了白蓮。
一個字也沒有回答。
赤雲染離去之後,他一個人在崖上立了很久。
藥師說,那是一處的風沙茫茫,教人看了又難過又高興的。
藥師說,北疆不好。
藥師說,他在北疆遇見了一個怪人,聽那怪人哼過一調曲子,拼了一場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