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記恨當初自己拒絕將胭脂鋪轉賣給她。
等陳恕回來,姜貞同陳恕說了這事,陳恕眉目間攢起一團怒意,冷聲道:“雖不想置喙女子,可她實在是不像世家淑女。”
姜貞從他這話裡邊兒聽出來一些別的意味,好奇地問道:“可是她在東宮又出了什麼事?”。
陳恕淡淡地道:“今日太子妃來給太子殿下送湯,被側妃攔下了,還差點與太子妃的手下起了沖突。”
姜貞“呀”了一聲,“可太子妃不是已經身懷皇孫了嗎?側妃怎麼敢這樣做?”
就不怕把太子妃給氣病了,皇上治她的罪?
說到這個,陳恕也是無奈,側妃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量,全然是太子的縱容,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太子給側妃選的住處,就同正殿隔著一個花園,那本是偏殿,就因為側妃一句不想同後院的女人同住,太子就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
顯然這是違背了規制的,不過既然沒有人斥責,說明陛下是睜一隻閉一隻眼。
姜貞頓時更為太子妃不值了,不過陳恕接著說,太子妃是個聰明的女人,受了這等委屈,明面上也並沒有找太子哭訴。
不過第二日二人就知道太子妃的後手了。
陳恕一踏入東宮,就聽見偏殿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響,他來的不是時候,太子滿臉陰鬱和煩躁,完全沒心思讀書。
太子坐立難安,陳恕講了兩頁書,他往外頭張望了不下十次,於是陳恕適時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太子才反應過來,面帶歉色地對陳恕道:“瑾之見諒,我先出去一趟,你稍等我片刻。”
他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看著是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陳恕完全不需要打聽,就知道了東宮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今日一早太子妃就進宮,以太子後院人員稀少為由,求著太後賜下了幾個美人服侍太子。
皇後是王家的人,但太後可不是。太後只心疼她這獨孫後院沒有女人照顧,大手一揮就賜下幾個環肥燕瘦的宮女,個個都是好容貌。
昨日還趾高氣昂的王側妃,聽到這個訊息就像吃了一隻蒼蠅,惡心極了。偏偏是太後賞賜,為了孝道太子也不能拒絕。幾個宮女被安置在後院,王側妃動了大怒,在屋裡摔摔打打。
直到正午,陳恕沒有等到太子回來,到了午時,有人給他端來了飯菜,並對他說太子殿下如今事務繁忙,請他改日再來。
陳恕徑直出了東宮,假意沒聽見宮人說,太子答應了下午要陪側妃去遊湖的事。
姜貞聽說了太子妃的手段,贊嘆道:“側妃這是鬥不過太子妃的,她太看重與太子之間的情意,但是不知男人就是指縫裡的沙,越握得緊越流的快,如太子妃這樣,坐山觀虎鬥,還是聰明人呢。”
如今太子是因為沒有入朝,再加上年輕,他會被這點情愛迷的團團轉。如今新婚燕爾,王側妃的嬌柔做作是情趣,等將來太子開始染指朝政,這點小醋還要鬧,就是不懂事了。
一旦太子開始厭煩,王側妃就走上了死路。
姜貞擔心正懷著孕的太子妃會不會被謀害,陳恕搖了搖頭道:“我雖沒有見到太子妃,但聽說她如今獨自住在後殿,陛下和太後都派了人去保護她。畢竟是皇家的第一個孫輩,定然十分重視。”
在他看來,王首輔也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太子妃如今腹中不知是男是女,假如是個女孩,王家出手反倒惹了天家的逆鱗,得不償失。
聽他這樣一說,姜貞也為太子妃放下了心。雖然她與太子妃從前並不是十分相熟,但那樣一個才華出眾的女子,她也不想見到她在東宮香消玉殞。
陳恕想起今日太子可謂糊塗的做法,不由嘆息了一聲。
若是讓那日太子廟門前的百姓們看到,他們供奉的真神是這樣一個人,他們還會趨之若鶩地去朝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