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輕拍了一下女兒的手。
陳恕淡淡笑著,目光穿過人群,望向站在江氏身邊的姜貞。
炙熱的目光讓姜貞臉色通紅,害怕被陳恕眼中濃鬱的情感淹沒,姜貞朝他笑了笑,微微低下頭。
陳恕也察覺自己失禮,也垂下頭,按捺住心頭的激動。
他終於能娶貞貞了!
不過,還要等拜見過姜老夫人才行。
和方院裡一派喜氣洋洋不說,隔壁大房院中,白氏正暗自垂淚。
陳懋今年已二十二,卻依舊是個童生,白氏起先還得意兒子娶了陶家的姑娘,今時今日心裡卻難受得很。
二房的熱鬧,隔了幾道牆,叫她聽的明明白白。
知府大人到來,老爺叫人喚懋哥兒出去見禮,不過一刻鐘,陳懋便回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地道:“兒子同李大人說話,只得了一個眼神,娘,他們太看人不起。”
白氏心都要碎了,好不容易哄得兒子去了書房讀書,自己卻過不去心頭那道坎,趴在床上狠狠哭了一陣。
貼身的嬤嬤安慰她,“大夫人想開些,不過是個舉人,老爺是進士,想來大少爺也不差,不過是大器晚成,才讓二房得意,何況,二少爺仍舊沒著落,咱們大少爺可是娶了陶家小姐。”
白氏擦著淚道:“我兒雖有個好岳家,可從小沒有好先生,也不得老太爺老爺的歡心,明明是嫡長子,卻處處矮那小子一頭,我如何能甘心!”
她並不覺得是自己兒子資質不如陳恕,認為是陳恕佔盡了便宜,才有的今日。
她不禁想,若當初是懋哥兒跟著楊先生讀書,指不定今日就是懋哥兒高中了。
嬤嬤勸了半晌,白氏反倒越發難過,她嘆口氣,也不再言語了。
白氏如今只希望陳恕不要再結一門好親,這樣二房便徹底壓倒大房了。
她恨恨地想,當初趙清月怎麼就沒纏上陳恕呢?那小妮子身份低賤,性子又古怪,二房若有這樣一個兒媳婦,決計是起不了勢的。
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趙清月早嫁給京中一位侍郎做填房了,陳恕成了解元,即便她不想承認,也知道想與二房結親的人家更多了。
只有她,只有她的懋哥兒,日子過得這樣苦!
白氏的詛咒無人知曉,二房也沒空計較她的嫉妒,一連三日,二房忙著擺席宴客,熱鬧了好一陣。
等終於靜下來,江氏頭一個便想到了陳恕地婚事。
不等她去喊兒子,陳恕已先忍不住了。
這幾日忙的江氏渾身痠疼,靠在迎枕上讓吳嬤嬤給她揉頭,陳恕一進來,她立刻坐起身,揮退下人,江氏半是期待半是緊張地問道:“恕哥兒,這次可以跟娘說清楚了不?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接著她十分罕見地在陳恕臉上看到了羞澀。
陳恕掀起袍子,端正地跪在下方,叩首道:“兒子心儀貞貞已久,希望母親成全。”
江氏聞言,瞪大了眼,倏地站了起來,半句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