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派了人去前院的書房請王爺過來,福王剛剛下朝身上的官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走進了芙蕖園。卻看到沐念月雙眸緊閉氣若遊絲,軟榻邊扔著的帕子沾滿了血跡,他頓時腦子嗡的一聲慌了神忙一把抓著沐念月冰涼的手。
“月兒?月兒!!你這是怎麼了?來人去請太醫!”
李嬤嬤忙慌慌張張湊了上去道:“老奴這便去!”
按理說請太醫這事兒都是親信福遠去請,只是今兒沐念月發病有些急,福遠又出去替王爺辦事去了,李嬤嬤便帶著兩個婆子急匆匆出了福王府直奔太醫院而去。
葉玉珠這邊卻是回到了北苑等待,傍晚時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抱著盒子被人領著進了北苑。
“大少奶奶福安,我家主子讓婢子將這個交給大少奶奶!”
草香忙將那個小丫頭手中的盒子接了過來送到了葉玉珠的手中,葉玉珠命人打賞了福王側妃派來的丫頭。
等到那小丫頭走後,葉玉珠揭開盒子一看,一根嬰兒手腕粗細的紫參躺在錦盒中。這個沐念月辦事果然是個靠譜的。
“雪兒,”葉玉珠沖雪兒擺了擺手。
雪兒忙上前一步接過了葉玉珠遞給她的盒子。
“雪兒,馬上送到夜上海交給紅綃,這紫參事關重大可千萬小心!”
雪兒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北苑。
“草香,”葉玉珠現在放下心來,只要吊著方啟沅的命,沐念月就不會死。她葉玉珠就是這樣的人,別人敬她一尺,她便還對方一丈。
既然沐念月能替她想著那些退路,她也不妨幫幫這對兒苦命鴛鴦,不過現在有一個更加棘手的事情便是怎麼給慕容禦世子爺驗證身份呢?
草香垂首立在葉玉珠面前,不知道大少奶奶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葉玉珠的手指頭輕輕點著額頭:“你手下的那些人這幾天繼續看著相府,左緋塵那邊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回稟我。”
草香忙應了一聲卻是想起一件事情來道:“婢子倒是有一件事情要稟告大少奶奶,左相這幾天好像不在相府,今年的春旱實在是太嚴重了,幷州那邊已經餓死了人。陳州,永州,乾州三州大旱,災民有些異動,朝中人心不穩,好像聽說左相去賑災了!”
葉玉珠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左緋塵那就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那這樣的話她對付左緋塵的心腹慕容禦想必就很簡單了。只要不是面對左緋塵,她葉玉珠就是陰謀界的王!噗哈哈哈!
“去吧!”葉玉珠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猖狂了,“先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妥帖了,完了給你們發半年獎,當然年終獎也是有的,都不要著急。”
第二天雪兒傳來了一個訊息,葉玉珠立馬備車出了沐府直奔夜上海。葉玉珠是夜上海的老闆,自然每天去夜上海看看情況,這個已經成了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即便是派來監視葉玉珠的明的,暗的那些暗衛也有些疲倦了,反而覺得葉玉珠去夜上海這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自然。葉玉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然她每天累死累活去夜上海幹嘛呢!
她就是要將假象變成了那些人認為的理所當然,就像他們覺得那是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葉玉珠的馬車好像往常一樣停在了夜上海酒樓的門前,得了信兒的紅綃忙疾步走了出來將葉玉珠迎了進去。
“大小姐,”紅綃臉上掛著笑卻是壓低了聲音道,“人活過來了!”
“讓店裡面的夥計們警醒著點兒,我進去看看!”
“是!”紅綃麻利的將夜上海的事務交代了下去卻是拿著賬本虛虛扶著葉玉珠的手臂走進了後面的庭院裡。這樣子給人一看就是日行查賬的慣例,好多夥計都習慣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葉玉珠帶著紅綃邁進了庭院的正屋,繞過一道屏風卻是一處花房,紅綃將牆角處的一盆水仙花挪開,開啟機關,露出一條通道來。
葉玉珠之前將雲家的這處酒樓弄過來後,還沒有這條密道。還是衛東這孩子機靈,說葉玉珠這樣的財大氣粗難免哪天被人惦記著謀害,才整修出一條逃生的通道來。
那家夥也是行動上的實力派,沒幾天便找到了可靠的工匠將這裡鑿出來一條通道,直接通向另一處葉玉珠買好的尋常院落。
夜上海酒樓如今緊挨最繁華的坊市,獨門獨院的小戶人家比比皆是。誰也想不到在這成千上萬處不起眼的普通院落裡就有一處是和大名鼎鼎的夜上海連著的。
葉玉珠從密道的出口鑽了出來,出口設定在一處普通院落中的石榴樹旁邊,石榴樹邊還有一個造型普通的陶瓷魚缸。
葉玉珠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塵土不禁哀嘆,瞧瞧人家左緋塵修的密道那叫一個高階大氣上檔次,再瞧瞧自己的怎麼感覺就像狗刨似的?
紅綃看著葉玉珠的不滿,不禁笑道:“衛東也是覺得僱傭那些厲害的門派來做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張揚,他隨便從不同的地方僱傭幾個普通的莊戶人家出來的漢子挖這條地道。等到挖好後,各自散了去,又是些老實漢子自然也沒有那麼多心眼兒想什麼說什麼,倒是最牢靠的。”
葉玉珠點了點頭,別說這小子至從跟隨她玩兒了穿越後,倒是腦子變得靈活了。
“大小姐,方公子在偏廳,”紅綃將葉玉珠帶到了偏廳便侯在了門口。
這幾個屬下在葉玉珠的調教下辦事越發沉穩了幾分,葉玉珠覺得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還是人才啊!錢啊什麼的沒了還可以再賺回來,若是找不到一些忠心耿耿的人那才算倒黴的。
她緩緩推開側廳的門,一股子撲鼻而來的藥味兒差點兒將她燻暈了過去。紅綃這丫頭昨天到底找了什麼樣的虎狼大夫,下藥這麼狠?
她定了定心神,抬頭看向了躺在榻上渾身裹著白色素紗的人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可惜了的。所謂的紅顏禍水,她算是體會到了,沐念月不僅僅毀了一個當朝權勢熏天的王爺還有一個前途無量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