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瞅了一眼四周那些女子的痴相,心頭頓時有點兒失落,想當年他衛東可是海城第一紈絝美公子,分分鐘鐘被這廝碾壓了下去,心頭不爽。
“我說姐,傻愣著幹什麼?”衛東湊到葉玉珠的耳邊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左緋塵的背影上,“別看了,姐,腰細的男人不舉!”
噗!葉玉珠心頭吐出一口老血,狠狠白了衛東一眼:“辦正事兒要緊!想什麼呢?人家相爺的腰不細好伐?”
“大人有令,民婦葉玉珠狀告姨娘庶妹一案大人接下了!”為首的幾個差役朗聲道。
葉玉珠唇角微翹,大理寺敢不接這個案子就有鬼了!
入夜時分,清水河邊的醉仙樓燈火通明,最上層的包廂裡更是金碧輝煌,卻也安靜得很。
誰都不知道這處銷金窟是大名鼎鼎的左相長久秘密會客的地方,水晶簾子微微一晃分向了兩邊,一襲玄色錦袍的沐景逸走了進來。
冬季夜裡的寒冷與這包廂裡的熱烈互相鼓蕩出令人不安的氣氛,此番左緋塵已經褪下了官袍只著一襲繡著冰蓮紋絡的錦袍斜臥在鑲著金邊的軟榻上。
墨色長發用一條銀質錦帶綁在腦後,修長的指尖捏著白玉茶盅慢慢品茶,抬眸只稍稍看了一眼滿臉煞氣的沐景逸便垂下了眼眸。
“坐吧!”
“多謝相爺!”沐景逸深吸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
“沐三,怎麼成了這個德行?”左相身邊還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衣著華貴繁複,璀璨金黃的長袍上繡著層層疊疊的圖案,乍看之下上面的流雲飛絮都似活了一般起伏纏綿。烏黑長發被一頂紫金冠高高束起,越發顯得豐神俊朗。正是慕容禦,大晉開國皇帝一母所生同胞弟弟的曾孫,祖上承襲了福王的爵位,如今是福王世子,手中也沒什麼權柄,京城中最是個散漫世子爺。
“景逸最近家宅中出了些事情,讓世子爺見笑了!”沐景逸沖慕容禦欠了欠身子,臉上的神情卻始終繃得緊緊的。
他實在沒想到葉玉珠不找他的麻煩居然找葉玉琴的麻煩,對於葉玉琴他卻是心頭喜歡幾分。而且葉玉琴也幫他在葉家同葉玉珠虛與委蛇的時候打了許多掩護。
人人都以為他被葉玉珠所糾纏卻沒想到他是真的看上了葉家二小姐葉玉琴,不曾想這一次葉玉珠差點兒將他未過門的妻子弄進了天牢。
“怎樣?”左緋塵淡淡問道。
“回相爺,景逸已經派人將韓姨娘和琴兒接到了涿州莊子上,杜大人斷然不會抓到人,等風頭過了我會將她母女二人接回上京。”
“呵!”左緋塵放下茶盞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沐景逸道,“你覺得葉玉珠將事情鬧得這麼大,你還能將她母女二人接回來嗎?”
沐景逸猛地抬眸,眸底卻是掠過一抹糾結,他不是不明白左緋塵的意思,只是不願意麵對罷了。
如今韓姨娘和琴兒的事情整個上京都在議論,若是涉及到別的案子他沐景逸絕對有能力保下她們。可是偏偏葉玉珠用先皇的規矩說事兒,這是皇命豈能是兒戲?杜大人今天放他一馬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他曉得若要琴兒平平安安回來,只有將這忤逆先皇規矩的罪名放到一個人的身上。可是……
“沐三,”左緋塵微垂的鳳眸緩緩挑起冷冷凝視著沐景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這件事情上要論殺伐果斷,你倒是比不上那個葉玉珠。”
沐景逸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這件事情左緋塵原本不會插手,只因為琴兒是他的未婚妻子,所以才出面維護。要是再不識抬舉就是自找沒趣,隨即起身道:“多謝相爺提醒,景逸曉得該怎麼做了!”
“又是葉玉珠,我說最近你們怎麼老在提這個女人的名字,弄得老子都想會會她!還有啊沐三!你小子平日裡蔫壞蔫壞,怎麼會壞在一個娘們手裡!”
左緋塵身側傳來一道陰柔的聲音,清冷,高傲,還有幾分沙啞。明明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卻是身著緋色衣衫,紅的奪目。
此時他妖嬈的桃花眸微微眯了起來,眼角上挑,卻又像一把閃著寒光的薄刀,鋒利卻誘人。明明清淡的語氣卻又顯出幾分難以壓制的興奮,就像忍耐多時終於能夠對垂涎已久的獵物出手。
葉玉珠此時哪裡得知自己已經被這個危險的物種惦記上了,今後的道路註定不會太平。
“江餘!”左緋塵輕聲呵斥,卻讓人聽不出裡面的著惱,反而帶著幾分縱容,是對自己最親近人的那種縱容。
沐三本來難看的臉更是黑了一分,不過這個江餘他得罪不起,不僅僅是因為左緋塵將他當做親弟弟看待,更因為江餘的勢力,即便是他沐家如今也難及其一二。
“來人!上酒!江老弟好久沒回上京了,這桃花釀好好嘗嘗!”慕容禦忙打圓場給左緋塵等人將面前的杯子滿上。
外面的北風越發冷冽幾分,葉玉珠躲在北苑的暖隔裡將腕間的青銅鐲子放在炭盆裡烤。
“姐,成不成?這廝會不會被你烤熟了?”一邊的衛東緊張的看著葉玉珠手中的青銅鐲子嚥了口唾沫。
葉玉珠杏眸掠過一抹狠辣:“貔貅這廝已經睡了好長時間神力怕是積攢了不少,如今召喚它居然不出來,咱們就換個召喚的法子。”
“姐!你這麼急著召喚貔貅出來到底為什麼啊?咱們今兒挺解氣的嘛,報仇雪恨也好,得了銀子也罷,不需要神獸幫忙啊!”
“閉嘴!”葉玉珠看著被放在火上烤的通紅卻絲毫沒有變形的青銅鐲子帶著幾分淡淡的挫敗感。別說是變形,就是連顏色也沒褪色幾分。
“衛東!你是不是童子?”葉玉珠突然轉頭看向了衛東。
“你……你幹什麼?”衛東忙捂著自己的胸口閃到了屏風那邊,“你別亂來啊!”
“少廢話,童子尿貢獻點兒,我就不信這廝還不出來!”葉玉珠冷冷盯視著青銅鐲子。
衛東鬆了口氣突然笑道:“姐!童子尿餵了它簡直是浪費,姐,你那鐲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