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醫十分猶豫。
“但說無妨。”睿馨道。
“方法是有,但傷是真的要傷了,而且…”梁御醫覺得若無必要,不願為之。
睿馨似乎明白了,有傷必定疼痛,而且還要形成結痂,但是說:“無妨,請梁御醫儘快準備。”
“殿下,可有必須如此的原因?”梁御醫不忍,勸道。
“有。”睿馨斬釘截鐵說。
梁御醫見無法勸阻,於是只能去準備,一盞茶的功夫才拎了藥箱回來,將準備要用的東西一一鋪開,又拿了一塊布,疊起來。
睿馨退去外衣,趴在了氈墊上,說:“我已令宮人迴避,他們以為我要更衣,所以不會進來打擾,梁御醫放心。”
梁御醫於是將疊好的布塊,送到睿馨的面前,不禁又勸道:“殿下,現在改變主意,來得及。這是咬布,期間疼痛非常,若殿下…”
睿馨卻忽然淡淡地笑了,說:“梁御醫,竟不知您也是如此囉嗦之人,這令我有些想念姚公公和烏姑姑了,這兩日耳邊難得清靜。快動手吧,不能誤了晚宴。”
說著,睿馨接過來咬布,卻在手裡把玩似的,又逐層開啟。
梁御醫見他輕率,不知厲害,於是取出銀針,以備不時之需,想了想,還是又在一塊布上倒了些迷藥,若是他喊叫,直接捂上他的嘴,豈不是比銀針更見效?
“若是你不放心,”睿馨笑道,“可以先將我迷倒。”因為他聞到了迷藥的藥水味道。
不想他居然見多識廣,竟知道迷藥,梁御醫於是告訴道:“若不是晚宴在即,用迷藥也無妨,但是迷藥醒來又要用藥,反覆用藥,會令人頭暈目眩,即使清醒也無法應對晚宴,殿下若覺得無妨,便可用。”
“還是算了吧,”睿馨又想起被杖責之後,於是說:“姚公公手裡有兩個小瓶,一會兒令我昏過去,一會兒又令我醒來,也是你給的吧?”
梁御醫吶吶:“但是那種藥只管醒來,徹底清醒則需要好幾個時辰。”
“你這會兒是弄完了,還是還沒開始?”睿馨催促道。
梁御醫於是在氈墊前坐了下來,掀起睿馨背後的薄衣,雖然眼見傷痕累累,但都是畫筆傑作,但此刻卻要真的弄傷他,不由得又停住了。
睿馨像是知道梁御醫的一再猶疑,於是喃喃說:“‘十九飲滿杯’,梁御醫覺得這種機緣,會有幾次?我今天不為皇上,為的是一個父親的心願。”
梁御醫聽了,動容,只好開始動手了,因為睿馨一旦參與晚宴,後果未知,若是假傷之事敗露,關聯甚廣,就算忽略其他人的性命,只說睿馨,也將前程未卜。
梁御醫先將畫痕顏料都擦淨了,然後將一些粉末撒在了他的後背,片刻,這些粉末開始冒出輕煙,皮上立刻呈現灼燒,滲出血來。
梁御醫又拿了一個小瓶子,開啟來,從裡面倒出一些昆蟲來,此蟲見血立刻吸附傷口,又同時吐出一些粘絲,轉瞬間粘絲盤結,紅褐黑相間,又變硬似不規則的麟狀,酷似結痂。
完成之後,梁御醫迅速將昆蟲逐只收回至瓶中蓋好,整個過程,梁御醫已經儘快利落,但後背上的面板仍然因為猛然的痛楚而抽搐著。
只是睿馨始終一言未發,手裡也還拿著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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