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醫衣缽從醫,見慣了傷病痛苦,但能經得住方才完成的那兩步者,寥寥無幾,不是咬布遍血,就是痛至昏厥,嘶嚎反悔更是不鮮。
而眼前的這位皇子卻可以如此隱忍,若論這天下間最嬌貴的男子,非皇子莫屬。
眼下卻比平常家的男子還要耐受。
或許是因為他從小失寵,不被重視,如野草般強韌生長,才造就了這份堅毅。
但是他可是七皇子睿馨,一個整日風流倜儻又弱不禁風的人。
梁御醫困惑了,經此一事,即對這個皇子刮目相看。
而且,梁御醫原本因為自己的性格執拗,關於之前聽到的關於三皇子睿寧的告誡,並未打算履行,但是這一刻,梁御醫瞬間改變了觀念,至於原因,他尚未明晰。
“殿下?”梁御醫輕聲喚道。
睿馨還在調整著呼吸,因為太輕太重,後背都有強烈的痛感傳來,他在適應這種痛,在試著與痛共存,這就是他自幼以來所學會的生存之道,令自己適應變化。
“下次…”睿馨喘息平穩後,勉強笑道:“讓姚公公也長個經驗,下次還是真的捱了杖責吧。”
睿馨居然還能說笑,將咬布遞回來的手也還在顫抖。
梁御醫接過來咬布,居然未看見一絲褶皺,就算沒含在嘴裡,他可是一直握在手裡,因此梁御醫不禁深深地感嘆了一回。
“來人。”睿馨喚道。
隨侍宮人進來。
“準備更衣。”睿馨道。
宮人們開始從箱子裡找出衣服和配飾,進行準備。
此時,帳外宮人通報道:“稟七殿下,十二殿下、十七殿下和冷二公子到了?”
睿馨聽了,說:“快請進來。”
話罷,掙扎著起身,梁御醫上前扶著。
睿馨穩住身體的顫抖,依然微笑著點了點頭,讓梁御醫寬心。
睿騫和睿寓進來了,還有冷閱冊,原本他是去找十二皇子睿騫和十七皇子睿寓,卻被拐來了這裡。
“七皇兄可好些了?”睿騫上前,扶住睿馨,說:“居然可以起身走路了,看起來是好多了!”
梁御醫於是趁機對諸位皇子和公子囑咐了一番說:“七殿下傷未痊癒,晚宴時尚需多多照應,臣先退下了。”
話罷,揹著藥箱退走了。
十二皇子睿騫聽了梁御醫的叮囑,立刻表態說:“晚宴時,七皇兄坐我旁邊,由我時刻照應。”
冷閱冊則笑道:“那在下只能屈就於另一側了,左右照應,才更穩妥。”
十七皇子睿寓於是說:“弟有心,友有誼,吾從旁監督,不容有失焉。”
睿馨冷笑道:“快別吟詩了,若不是你那句‘十九飲滿杯’,我會如此狼狽?”
睿騫從袖中拿了布絹出來,因為睿馨額前有大顆的汗珠滴落,於是關心問道:“七皇兄是否不適?”
睿馨搖頭說:“剛服了藥,體熱出汗是正常的,我這裡藥味太重,還是換個地方吧,整日呆在這裡,我也煩了。”
睿寓於是提議說:“不如去我帳中,然後一起去赴宴,各位兄長,如何?”
睿馨點頭道:“你們先去,我更衣後就到,看你們都打扮得如此一表人才,我都芳心暗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