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幅壁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以非常寫實的手法,將那些人虐殺疑似猛獁的大型動物的場景,擴大並且延續了,僅此而已。
也因為太過寫實,以至於看得久了,那種最開始的血腥沖擊,並沒有那麼嚴重了。
譚琰的好奇心並不重,在歐陽流霜這麼說之後,倒也沒有留戀那副自己已經越看越順眼的壁畫,直接抬腳,走到了第五幅壁畫前面。
“這個畫風,不對勁啊……”譚琰眨了眨眼睛,覺得有點怪異。
雖說壁畫的風格都是非常寫實的,但畢竟之前的壁畫說的都是日常生活場景,主角都是一群穿著獸皮、面容粗糙的人,但現在,站在畫面最中心的,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
因為壁畫的範圍非常大,描繪這些壁畫的人,似乎總想著要把所有的細節都表現出來,所以,那畫風不對的白衣男子的容顏,也纖毫畢現地顯示了出來。
毋庸置疑,那壁畫最中間的白衣男子,有著非常好看的容顏——和辰風炎並不相似,沒有那麼淩厲,也沒有那種歷經滄桑之後的沉澱,反而和歐陽流霜容顏更加相似。
但同時,即使隔著千年時光,透過壁畫,白衣男子身上那種飄渺而深邃的感覺,也能讓人在第一時間感受到。
只是,盯著那白衣男子看得時間久了,譚琰忍不住就皺起眉頭,轉過頭,抬手,稍微用力按著胸口,對歐陽流霜問道:“這個人……是誰?”
歐陽流霜面上倒是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看著譚琰,那視線卻又像是在透過譚琰看著那白衣男子,緩緩道:“是那個部族的祭司。”
譚琰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可是……那個時代,祭司不都是女人?”
歐陽流霜眉頭微挑,神情又有些詭異:“他是例外。”
辰風炎實在忍不住,上前,一巴掌蓋在歐陽流霜的肩膀上,手上稍微用力,直接將歐陽流霜拉到了自己身邊,壓低聲音道:“不要賣關子!”
歐陽流霜本想著借機表現一把,沒想到卻被辰風炎這麼搗亂,當即輕哼一聲,不過看在譚琰緊皺的眉頭上,倒也沒有真的繼續吊他們的胃口,老老實實道:“他是在祭祀深淵之中出生的男嬰,唯一的一個男子。”
譚琰表示,聽了歐陽流霜的“解釋”,更加莫名其妙了。
歐陽流霜也不讓他們繼續將剩下的壁畫看完,只是順著辰風炎搭著他的這個姿勢,把人拉到一邊,同時,不忘對譚琰招招手,示意譚琰也跟著過來。
三人就這樣,在距離壁畫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盤腿坐下,歐陽流霜舉手到唇邊,低聲咳嗽了一聲,一副要準備長篇大論的架勢。
“看見那巨獸,你們也該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時代。”歐陽流霜道,“當時的人,可以說是最脆弱的生命體,只要一點點的威脅,就能收割人的性命。”
譚琰學習的知識裡面,並不包括這一塊,本來譚琰也覺得,對於這種自己一輩子也不會用上的知識甚至是技能,她是不會有興趣的。
但現在,和辰風炎雙手交握、感受著來自對方的體溫,耳邊是歐陽流霜舒緩而低沉的聲音,譚琰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在經歷歷史的奇妙感覺。
歐陽流霜全然沒有意識到譚琰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變了數次心思,道:“在這種個人力量脆弱的時代,部族的存在,就變得非常有必要了。”
在那樣一個時代,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其實並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麼多,就在這些僅有的部族之中,有兩個部族,是非常強大的,強大到可以帶領族人避開所有來自自然的威脅、並且治好所有被當時醫療水平判斷為“絕症”的人。
而這兩個部族強大的保證,就是他們的祭司。
這兩個部族的祭司,是一對姐妹,雙胞胎,出生不明,最為奇妙的是,她們出現的時候,正是她們溝通天地的能力達到頂峰的時候。
這一對姐妹在為這兩個部族服務了整整十年之後,一夜之間,從部族為她們建立的祭祀殿中消失。
作為一個轉折,這兩個部族開始日漸走了下坡路。
這兩個部族本來相距的距離就不遠,後來又因為自家祭祀和隔壁部族的祭司是姐妹的緣故,走得就更加近了。
同樣經歷了祭祀失蹤的打擊,這兩個部族的族長眼見著族人的數量在天災人禍的摧殘下,越來越少,也不由得著急上火。
有一天,兩個族長不知道多少次徘徊在傳說中的祭司深淵邊上,在朝陽的映照下,突然就聽見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當時,那兩個族長都激動得手腳顫抖了,也不管什麼危險不危險的,直接闖進了那被世人稱為是禁忌的祭司深淵,將那男嬰抱了出來。
“祭祀深淵?”譚琰微微皺眉,“那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歐陽流霜搖搖頭,認真道,“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上看見的故事,書上只寫了這麼一個地方,倒是沒有多麼詳細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