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譚琰聽得很是滿意,忍不住就接了一句,轉身隨意地坐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笑道,“你也做吧,嘗嘗那些丫頭的手藝。”
辰風炎坐下來,整個身體難得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隨手拈了一塊糯米糕放進嘴裡,面上忍不住帶出笑容來:“和京城固有的糯米糕味道不一樣,是你告訴他們要這麼做的嗎?”
辰風炎不喜歡甜食,但是沒奈何,因為整個東國京城的口味偏甜,小吃什麼的就更是習慣性地加入大量的糖,以至於辰風炎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吃小吃。
但是他又是武將,年紀小的時候還需要能量補充長身體,因此他只能特地囑咐辰家的廚子為他特製小食在兩頓飯的間隙給他補充能量。
就為這一點,辰風炎還在辰家引出了一些孩子的嫉妒——為什麼辰風炎可以有專人給他開小灶,但是其他人卻沒有。
那個時候的辰風炎還沒有現在這麼懂得隱忍,有人挑釁,有人不滿意,年幼的辰風炎就用自己最大的依仗——武力,將反對的聲音硬生生給壓制下去。
好在鳴鳳城中,辰風炎因為地位的問題,有了光明正大開小灶的權利,這下才吃飯吃的舒心了不少。
而現在,在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的面前,在他放鬆下來的時候,遲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辰風炎忽然覺得,他做出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辰家在漠北定居下來的時候,真正的掌權人並不是當初主動和野狼有所牽連的辰明耀了,而是得到了辰風炎的認可的另一個辰家女子。
這個女子,和辰風炎認可的屬下一起,為辰家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辰風炎請求客棧老闆娘為他看顧好這些孩子,並留下一些辰家的家訓這之後,就逐步卸下了身上的擔子,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逐漸退出了沙漠權勢的中心。
現在的辰風炎,對於漠北依舊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影響力,卻已經不負擔漠北整肅和管理的責任了。
但是這些譚琰沒有問,辰風炎也不打算在初一見面的時候就將一切都告訴譚琰——總要留給譚琰探尋他的空間,不是嗎?
更何況,整整五年的分離,辰風炎從未派人前來探查譚琰的境況,因此,他也想著,在接下來相處的時間之中,和譚琰好好地互相瞭解一下。
譚琰見辰風炎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而且那笑容越來越溫柔,甚至還帶出了憧憬的味道,一時間也有點毛骨悚然:“你這麼笑是有什麼含義嗎?”
辰風炎正想開口解釋,譚琰忽然做了個手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辰風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認真嚴肅道:“我之前說過了,我很喜歡這個莊園,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它。你還記得這句話吧?”
辰風炎輕笑出聲,擺了擺手,無奈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走到哪裡就會對哪裡造成破壞的人嗎?”
譚琰嘴角抽搐,想到了她和辰風炎相處的那一段日子,再想想現在參加墓葬群已經消失得連渣都不剩的結局,認真地點了點頭。
辰風炎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很少會這樣仰視著譚琰,面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微妙:“我怎麼會破壞一個我以後要生活的地方呢?”
譚琰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貌似聽錯了,想了想,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剛才幻聽了,你最好把你想要說的話再說一遍。”
辰風炎面上的無奈更加明顯了:“我在請求你收留我,讓我在莊園中生活下去。”
譚琰瞬間瞪大了眼睛:“你到底在想什麼?”
辰風炎很是輕松地笑道:“我把西北荒漠那一塊的環境和治安都整理好了,陛下能夠很輕松地接管那一塊,並且能將那些民間勢力訓練起來,成為防禦照國進攻的一塊緩沖帶。”
頓了頓,辰風炎認真道:“我在西北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我並不認為我還有什麼必要留在那裡。我總該將這輩子剩下的時間留給我自己,你說是不是?”
譚琰愣了愣,看著辰風炎難得如此認真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陽流霜正在後花園中陪著小沙兔,就聽見前廳隱約傳來一聲咆哮,嚇得歐陽流霜手一鬆,就將其中一隻小沙兔給扔了出去。
好在那小沙兔是掉落在灌木叢中,現在又是春天,枝葉繁茂得並沒有讓這個小家夥摔疼了。
歐陽流霜上前檢視確認了之後,發現小沙兔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並且還能生龍活虎地在他手上象徵性地咬了一口就跑掉之後,歐陽流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真是太好了啊,要是譚琰知道,她好心讓他來看看小沙兔,但自己卻失手把小沙兔給摔了的話,譚琰一定會發火的。
歐陽流霜直起腰來,隨手招來一個就近服侍的下人,問道:“前廳那邊發生什麼情況了,挺聲音好像是譚琰在說話,你過去看看吧。”
那下人看著歐陽流霜,神情有為微妙:“小姐很少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
歐陽流霜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所以才叫你過去看看啊?”
那下人看著歐陽流霜的眼神更加同情了:“歐陽少爺,我們都知道你和小姐很要好,估計從未見過小姐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