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麼動作迅速啊!譚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無奈地轉過身看著辰風炎,攤開雙手,道:“你怎麼來了?”
辰風炎解下鬥篷,看著譚琰,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你這幾年都沒有關注西北那邊發生了什麼吧?”
譚琰很是理所當然道:“西北那邊無論發生什麼,都和我沒有關系,我為什麼要去關注?”
譚琰在回到京城的第一年,很是關注西北的情況,辰風炎和野狼的勢力交爭在那一年還沒有進入到高峰期,譚琰還能以一種很是悠閑的態度去關注。
並且,那一年,譚琰在莊園的護衛隊的保護下,進入了西北荒漠,還去祭拜了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留下的衣冠冢。
只是在之後的兩年,因為辰風炎和野狼在西北荒漠造成的混亂,沙漠之中一度成為任何人都不敢進入的魔鬼區域,譚琰為了安全著想,就沒有去當地祭拜。
第四年,當西北開始塵埃羅定,譚琰不等到了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離去的日子,就深入荒漠,卻再也沒有找到當年那個衣冠冢。
譚琰開始在荒漠之中發了瘋似的尋找那個綠洲,卻被告知,在兩年前,綠洲就因為戰亂以及水源的逐漸枯竭,而逐漸在荒漠中萎縮消失。
在那一刻,譚琰就連殺了所有挑起戰亂的人的心都有了。
好好的綠洲,怎麼就會因為戰亂被毀了呢?好好的衣冠冢,說好要來祭拜一輩子的,怎麼就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就消失了呢……
莊園中的所有跟來的人都不敢勸阻譚琰,譚琰就這樣如同幽魂一般在荒漠中出入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她夢見了蘇溯越和公主殿下。
蘇溯越和公主殿下是微笑著出現的,他們對譚琰說了什麼譚琰醒來的時候已經全都不記得了,但是譚琰永遠都會記得,當她看見兩人的時候,他們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平和和安寧,那是他們在這個世界從未體會到的美好。
於是,第二天譚琰醒來,就決定要回去。
若是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還活著,定然不會想要她就這樣在荒漠中荒廢時光,她要回到莊園中,要去過最好的生活,要將剩下的生命都用來取悅自己,也溫暖身邊的人。
就這樣,譚琰再次回到了莊園,並且再也沒有去往荒漠。
只是譚琰在荒漠中走動的那幾次,雖說也小心地避著人了,但以辰風炎對於荒漠的掌控,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瞧出來。
但辰風炎這麼問了,譚琰也就順勢裝作自己從未去想過,這麼幾年,在西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辰風炎如何能夠以一個全然沒有憑依的身份,將野狼的勢力徹底斬殺收攏,化為己用,短短五年不到,就成了荒漠中真正的掌權者。
譚琰不問,辰風炎也就不說,只是輕笑著看著譚琰,柔聲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譚琰垂下眼瞼,不去看那熟悉又陌生的笑容,往邊上讓了讓,道:“請進吧。”
“初月!”譚琰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了躲在邊上貓著腰似乎要逃走的大侍女,無奈道,“為客人準備茶點。”
“是小姐!”初月笑眯眯地從灌木叢中跳出來,和辰風炎打了個招呼,轉身就招呼著姐妹們一起朝著後廚的位置跑去了。
“她們都很活潑。”辰風炎看著譚琰,面帶笑容,眼中連一點探尋都沒有,只是在就事論事一般。
譚琰對於辰風炎現在的態度表示很喜歡,也就笑著點了點頭:“都是些二八年華的女孩子,那麼拘謹幹什麼?”
辰風炎走到譚琰身邊,不經意道:“一路走進來,我發現,你將莊園管理的很好。你……很喜歡這個環境?”
“我喜歡這裡的人。”譚琰毫不避諱道,“這是我娘給我留下的産業,這裡的人熱情又善良,卻不會因為善良而喪失原則。母親將他們調教得很好,我……是真的很喜歡。”
辰風炎的眼中光芒微微閃動——譚琰最後那一句緩緩低落下來的話,是說給他聽的,那意思,是辰風炎絕對不可以對莊園裡的人動手。
只是,他好不容易將沙漠中的一堆爛攤子給搞定,也為辰家人創造出了一個相對美好的環境讓他們生活,這才脫身出來找譚琰,怎麼還會做讓譚琰不高興的事情?
辰風炎輕嘆一聲,認真道:“我也很喜歡。”
譚琰微微挑眉,並沒有將辰風炎的這番話放在心上,只是帶著他進了前廳,看著已經端莊地站在邊上的侍女們,再看看桌上擺出的各色茶點和精美的茶具,輕笑了一聲。
“小姐,這位公子,請慢用。”初月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對譚琰眨了眨眼睛,“奴婢們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
“什麼?”譚琰抬手要去抓初月,卻見初月只是稍微一轉身,如同一條泥鰍一般小跑著離開了前廳。
而初月的逃跑就如同啟動了多米諾骨牌一般,剩餘的那些侍女也都笑嘻嘻地跑走了,偌大的前廳,轉眼之間只剩下譚琰和辰風炎兩人。
譚琰捂著額頭,一臉的無奈:“抱歉啊,讓你看笑話了——這些混蛋平日裡都被我寵壞了,做事也沒個章法。”
“不……”辰風炎走到桌邊,抬手輕輕地點了點茶壺,笑道,“茶水的溫度剛剛好,就連點心也都是剛出鍋的樣子,很顯然,那些侍女為了招待客人,是用了心的。”
譚琰抿嘴不說話,但是面上再也忍不住得意的笑容。
辰風炎繼續道:“在他們心裡,或許沒有把你當成是至高無上的主子,但是你對於他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