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主被問得有些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我不打算回去。”
祈天殿之中的小印主們雖然一直被印主的血脈傳承給壓制著,但是祈天殿算是整個大陸之中靈力最充沛的地方,小印主長久地呆在那種地方,難免不會修煉出一兩個能力超過印主的生命體出來。
到時候,血脈的壓制不再,印主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新出生的印主給吃掉,或許還會連累譚琰。
這是蘇溯越不願意看見的,但算算時間,距離小印主脫離幼年期,出現一次飛躍性地成長的時間也不遠了,因此蘇溯越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印主。
印主眨了眨眼睛,哼唧著道:“祈天殿那些不過是殘次品,你永遠也不要擔心他們會變成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下換成蘇溯越驚訝了。
倒是將半個身字側在蘇溯越身後的公主殿下聽了印主這麼說,抿嘴輕笑道:“印主這是將他們的靈根給吃掉了吧?不然也不至於在辰家墓葬群之中就不得不進入須彌芥子之中脫胎換骨。”
蘇溯越看著印主,印主在兩人的逼視之下,本來還算淡定的表情慢慢變了,變得有些惱羞成怒。
但印主好歹還記得眼前這兩個人是譚琰的直系血親,忍著沒有做什麼,只能哼哼唧唧地跟在公主殿下身邊,力求將公主殿下的注意力從蘇溯越身上吸引走,以達到讓公主殿下冷落蘇溯越——蘇溯越傷心難過——報仇成功的目的。
但是印主顯然忘了,最先提出它吃撐了的這個猜想的人,是公主殿下才對啊。
蘇溯越嘴角一抽,並未理會印主這種幼稚的挑釁,只是有些遺憾——原來印主在辰家墓葬群之中的變化,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祈天殿之中的小印主雖然數量頗為驚人,但已經沒有了殺傷力,就讓祈天殿中的人當小貓小狗一樣養著也不錯。
這天地間的印主啊,只有譚琰手上的一隻了呢。
蘇溯越的視線落在印主身上,嘴角緩緩上挑,帶出了些許笑意。
公主殿下如有所感,對著賣萌耍寶各種別扭的印主安撫一笑,轉過頭,和蘇溯越視線交纏,在黃沙漫天中,竟也有無限纏綿的意味。
印主愣了一會兒,抿了抿嘴,甩著尾巴逐漸落後兩人。
蘇溯越也默許了印主的這個動作,當公主殿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印主已經消失不見了。
公主殿下有些驚訝,輕輕抓著蘇溯越的袖子,問道:“那孩子怎麼了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蘇溯越輕哼一聲,反手握著公主殿下的手,柔聲道:“沒事,這個世上估計也只有暗能夠傷到印主了。只要印主不鬧出麻煩來,你就隨它去。”
公主殿下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往蘇溯越的方向靠了靠,兩人一起走在漫天的浮塵之中,心中一片安寧,很是溫馨。
當蘇溯越和公主殿下踏上了回到沙漠客棧的路途,走不了多遠,就看見黃沙之中有個人影在若隱若現,不由也往那個有人的地方走了兩步。
就是這兩步的距離,讓蘇溯越和公主殿下一下子就看清了,就在不遠處、披著披風,步伐散漫到讓人無以言表的人,是譚琰。
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快速對視一眼,都覺得譚琰現在這個狀態有些不對勁,只是現在要轉身隱藏起來,去觀察譚琰,顯然也來不及了,因為——“父親母親?”譚琰看見對面黃沙之中的人,顯然也是很是驚喜,也顧不得腳下的黃沙相當絆腳,就這麼跌跌撞撞地朝著兩人跑過去,邊笑道,“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啊呸!”
譚琰一時樂極生悲,就這麼幾步跑動的動作,帶得面巾飛起了一點點,就是這麼一個瞬間,撲面而來的黃沙一下子灌了滿嘴。
譚琰倒抽一口冷氣,趕緊呸呸呸地吐掉口中的沙子,但因為此時他們都地處沙漠,根本沒有水能夠讓譚琰來漱口。
因此,不管譚琰吐了多少下,總覺得口中還有沙子的磨礪感,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面前的時候,整張臉都還是皺在一起的。
公主殿下首先撐不住笑了,抬手,隔著譚琰的披風輕輕拍了她一下,嗔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譚琰抽噎一聲,不敢再隨便跑動,老老實實地走到了公主殿下身邊,安安靜靜地隨著他們往沙漠客棧之中走去。
見譚琰這模樣,饒是鎮定持重如蘇溯越,也有些繃不住面上的嚴肅,輕嘆一聲,含笑道:“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
老孃根本不毛躁好嗎!老孃其實穩重得一比那啥好嗎!老孃穩重起來簡直不是人好嗎!你都沒有見過!
譚琰在心中默默抗議,面上卻是一副乖巧認錯的模樣,簡直虛偽得沒話說。
公主殿下擺了擺手,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說話,黃沙漫天呢,別不留神就像煙兒似的,吃了滿嘴的沙子。”
蘇溯越也點了點頭,但並未說話。
感情老孃之前表達激動之情,還特麼表達錯了?
譚琰表示很苦逼。
好在跟從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選定的路線回到沙漠客棧,倒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蘇溯越帶著公主殿下先回房洗漱,讓譚琰自己洗漱完之後,到他們的房間來。